這種作為,哪怕他是這一次濟平童生第一試的第二名,哪怕他再如何被人看重,也是被人所不齒。
不少文人這時看向張瑜的眼神已經帶上了一種鄙夷之色,哪怕是陳中明,這時看向他的眼神都帶著幾分陰沉。
但張瑜顯然是豁出去了,全然不顧這些,一副要與傅劍寒‘同歸於盡’的架勢,幾步急走,就此走到傅劍寒身前激聲而道。
“有本事你就再吟一詩!若果然還能上得文路,我便直接放棄這一次童生試,並且永不言書!若不能你就乖乖承認自己不過早早做好了準備,只是做戲而已!”
“豎子!”
花夫人頓時一怒,之前的言語還罷了,但這時如此所言,豈不是連她都包括在其中,說她幫助傅劍寒弄虛作假?
如此幹擾他人的文思是為下作,這樣的人根本不配為文人!
但這是文會,文會有文會的規矩,除非連臉面都不要,不然誰也無法如同張瑜一般行事。
“呵呵……”
看到張瑜如此搏命,終於惹得傅劍寒一聲輕笑,再是將杯中美酒飲盡,而後站立起身緩緩掃過。
發現傅劍寒看了過來,張瑜頓時全身都是一僵,終究他還是有所畏懼。
但傅劍寒僅僅只是一掃而過,根本沒有多加理會,徑直轉身對著一眾學子而言。
“諸位,今日清江文會乃我濟平盛會,能見到各位文才,實乃平生幸事,無奈在下不勝酒力,須得先行告退,若他時再有閑暇,再與各位一談文學。”
言說之間,傅劍寒就是連桌上放著的雀音琴都未曾一碰,就此向外而去,好似避而不戰一般。
見到傅劍寒如此,各人均有不解,不過與傅劍寒最為交好的馬原倒是長長舒了一口氣。
“如此也好,也能圓了顏面……”
就在這時,剛剛全身僵硬的張瑜恍若間受到了莫大的侮辱,熊熊的怒火幾欲噴出,當下不管不顧,就是直接沖著傅劍寒諷刺而道!
“傅劍寒,若你這時一走,落敗而逃的名聲可就要傳到府城之內,就算你做出兩詩又如何?最後還不是功敗垂成!”
張瑜這一聲是在繼續緊逼傅劍寒,到了這時,可以說雙方已經是刺刀見紅,不死不休,緊緊逼迫而來,一副同樣要將傅劍寒拉下來的架勢。
見到傅劍寒依舊腳步不停,張瑜頓時更為張狂,再是急急上前幾步繼續諷刺而言。
“傅劍寒看來你也才盡於此,此次文會過後你不戰而退的名聲必定會‘聲名遠揚’,我倒想要知道你要如何才可過童生試?過不得童生試,你最後也要淪為僕役之流!”
對於張瑜所言,傅劍寒恍若未聞,直到在眾人詫異的眼神當中即將邁步走出文會之時,才聽到一聲傳來。
“兩人對酌山花開,一杯一杯複一杯。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來……”
一言詩罷,只聞餘聲,人影已然不見,詩聲流轉,醉人心田,說是不答已經做出了回答。
隨著詩聲入耳,頓時讓那張瑜如遭雷擊,全身氣血都要為之倒湧,胸口煩悶難當,最後再也按捺不住,猛然一張口。
“噗!”
張瑜一口鮮血直噴而出,步步緊逼,每每強壓下心頭畏懼,本來還以為能以言語壓迫得上風,但聞聽到此詩,頓時明轉過來,他從來沒有絲毫威脅到傅劍寒。
前後強壓之下,終於忍耐不住,伴隨著一口鮮血直噴而出,他整個人就此直接軟倒在地。
“真是活該喲!”
對於張瑜如此,所有人都是默然無言,最後依依不屑地說了一句而後目光投向遠方,微微嘟嘟嘴低聲嘀咕道。
“明朝有意抱琴來,這算什麼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