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真的要說來,馬兄可是來晚一步。”
相對於焦急的馬原,傅劍寒不由得微微一笑,點了點放置於桌上的金票,馬原頓時就明白了傅劍寒是什麼意思。
“哎呀!傅兄你怎麼那麼著急,難道你就不知那張芝明之意?就算……就算你有屈服之意,也該另外換個方法才是!”
不得不說馬原此人的確十分正直,急切到來只有關切之意而無其他意思,並沒有藉此打算做些什麼,顯然,怕歸是怕,但這怕顯然是怕傅劍寒重蹈覆轍。
“還不僅如此,我還與之約定在童生試後歸還債務,若不能歸還,今後我為之鞍前馬後服侍,可以說是形同奴僕無異。”
不過相比急切的馬原,傅劍寒卻是高高而坐,甚至有閑暇淡淡一笑,緩緩而道。
“嗯,這還是我主動提出來的,那張芝明當時的臉色也挺有趣的,只可惜他心性非同尋常,很快就是恢複了平靜,倒也還有幾分可惜。”
一句話頓時就讓本來張口欲言的馬原再也說不出話來,臉色古怪有趣之處,不下於之前的張芝明。
“馬兄,不必心急,且坐下來飲一杯香茗,你是想知道我為何是要如此?”
見到馬原半天沒有恢複過來,終究是與馬原為友,傅劍寒一指旁邊的椅子而後又親自遞給了他一杯香茶問道。
“這是為何?”
雖然沒有立即品茗,但馬原的確是平靜了許多,催促著傅劍寒趕緊問道。
“銀錢的事情若想想辦法未必不可得,何必為著區區百兩黃金如此?就算如今童生未成,一年下來努力得到百兩黃金也不算難,何必要自己踏入對方的陷阱?”
“若是我不答應,那張芝明豈會放心行事?反而會生出其他鬼蜮伎倆。將時間耗費在這些鬼蜮伎倆上才是真的不值得。他若想要收服我,讓我盡心盡力為他辦事,那麼在已經有了這個約定的情況下,自然不會再用那些小手段。”
傅劍寒侃侃而談,自信而言道,原先的十多金欠賬憑現在的自己其實已經有方法送還,但若賬務上漲到百金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了,可若非如此,如何能讓對方安心?
“更何況賺錢金錢不難,但浪費的時間委實太多,既然有人送錢上門,我豈能不收?至於那約定,若我能取得童生資格,雖有百金之數,難道就取不得嗎?恐怕到時候只要一句話就有人會投資在我身上。”
文人的身份地位可非同尋常,事實上,若能考過童生試,單單只是朝廷獎賞就有數十金之數,而且還只是銀錢,不包括其他,加上傅劍寒的年紀輕輕潛力非凡,想要得到百金的確是容易之事。
但這前提是傅劍寒要能透過童生試!
“傅兄……”
所以在聽到傅劍寒所言之後,馬原的臉色未曾是有半點轉好,反而更見為難,微微頓了片刻,最後還是一咬牙開口說道。
“傅兄,無論如何這話我還是要說。你還是將那張家想得太簡單了,世家之所以是世家,除了傳承之外還有著人脈關系。雖然我不知道那張家的人到底是有什麼關系,但張家如今可是有幾位舉人在,只要憑著舉人的身份施壓,尋常秀才都要考量幾分。雖然童生試會盡量保證公平,但未免不會有些貓膩,若有人暗中說言,恐怕傅兄你更難所取。傅兄,此事萬萬不可,與其冒著此險,不如將錢丟還給張芝明,難道他還敢強來不成?”
聽到馬原之言,傅劍寒沒有什麼大的反應,只是靜靜看著他,良久之後,微微搖搖頭。
馬原此人千好萬好,就是這一點不好,為人膽怯而不拼搏之心,若非其人熱情,傅劍寒恐怕難與其為友,兩人的道謀完全相背。
但在微微搖頭過後,傅劍寒略做思量還是開口言道。
“馬兄,你性情剛直,為人豪爽,更有君子好義之風,但對於自己的信心,卻未免是有些不足之處。須知我等讀書,讀得是書中真義,煉的是自我之心,若連這點信心皆無,如何能斬盡困難,成就文道,在文道之上步步前行?我雖不知那張家勢力如何,但那張家還能一手遮天,將整個東州的人全都影響不成?若真如此,東州還是我衛國第一州?連這濟平學院那張家都無法真正一手掌握,更何況東州?我倒要看看,到時候我取了童生之後,那張芝明是會如何,是與我敵對,還是轉而示好!”
一番話侃侃而談說得馬原頗有些面紅耳赤,無從所言。
若換了一些心性狹小之人,說不定就會拂面而去,甚至變友為敵,但好在馬原心性豁達,一番思量之下反倒是認可了傅劍寒所言,最後帶著一抹苦笑自嘲而道。
“傅兄所言極是,我這知道得越多懼怕也就越多,果然不及傅兄之才也!”
“馬兄這是說我無知者無畏也!”
人的性格不是三言兩句之間就可改變的,或者說改變了之後,就再也不是自己,所以當下傅劍寒也自一笑,隨後起身,周行數步,仰天而道。
“不過我無知者無畏也罷,自信自傲也好,這個世界上能讓我屈服之人或者也有,但絕不是他一個小小的童生張芝明。不過早學數年,而且難道他為秀才的時候,我還只是一介童生?只許他考取秀才就不允許我考取?到時院試之時,我未必不可與之同為以屆,案首會是誰還尤未可知!”
面對傅劍寒如是而言,馬原顯然無可反駁,只等心頭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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