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清軍被削弱到現在這個程度,陳凱已經不打算集中所有機動兵力與洪承疇決一死戰了。不是不戰,而是他準備將兵力優勢轉化為戰略優勢,活活壓死洪承疇,不給這個老狐狸半點兒翻盤的機會。
為此,他命令前些天已經進入臨江府的黃山帶著其本部的右提督兩鎮及援剿五鎮和驍騎鎮這八鎮返回吉安府,在熟悉贛西地理的鎮守吉安總兵官劉京協助,從永新縣出茶陵州,進而威脅湖廣南部重鎮衡陽,也就是李定國當年擊殺尼堪的那個府。闌
衡陽府城向北經衡山縣、湘潭縣便是西南經略衙門的所在地長沙府城,一旦明軍出現在了茶陵、衡陽一線,長沙幕府對於深入雲貴的滅國大軍,尤其是對於盤踞廣西桂林、梧州等地的定南藩各部,其支援必然會受到很大的影響。
更重要的是,洪承疇現在手中的籌碼遠遜於陳凱——分兵兼顧長沙,多則與放棄袁州無異,少則根本守不住長沙;若是全師退回長沙,則必然為明軍衡陽、臨江兩路大軍圍困;若是乾脆放棄湖廣南部,則等同於是拋棄滿清的滅國大軍。
如今雙方的實力差距過大,更是還揹著滅國大軍和定南藩這一大一小的兩個包袱,一旦明軍繞過袁州威脅長沙,洪承疇無論怎麼選都是個錯。
除非,洪承疇能夠遠隔一千六七百里地的路程精準遙控線國安,分別從袁州和梧州抽調精銳,在衡陽府合兵一處,一戰殲滅或是重創黃山的那兩萬兩千大軍,然後再分別趕在陳凱和柯宸樞擊破袁州和梧州當面之敵前回去填補防線。
長達一千六七百里的路程,不算提前聯絡約定花費的時間,把與明軍交戰的時間也丟擲去,粗略計算,一來一回起碼也要一個月的時間。如果細分一下,袁州清軍南下到衡陽要走六百多里,而線國安北上則要走超過一千里地。也就是說,就算他們能跑出永曆的水平,袁州清軍往返也要二十天來天的時間,而線國安則更是需要將近四十天的時間在路上奔波。
這都是以明軍靜止不動為前提計算得出的結果,而現實卻是,正在攻打梧州的柯宸樞叢集有十個鎮兩萬八千大軍,線國安他們是把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了,靠著梧州的堅城和這幾年千辛萬苦建立起來的防禦體系才將將擋住了明軍的攻勢。但即便如此,開戰至今梧州外圍的堡寨也被明軍拔了個七七八八,定南藩敢抽調部隊北上,半月之內,梧州必失無疑。
至於陳凱這邊兒,督標前三鎮、左右協,及英兵鎮、禮武鎮、中衝鎮、後衝鎮、後勁鎮、鐵騎鎮已經盡數抵達,督標第四鎮和督標第五鎮最多還有三天就能趕到。贛江航運打通為明軍帶來的便利太過巨大,就連廣東紅夷炮隊也在兩天前登船,不日即可到達。就算袁州的清軍不分兵,也未必能守住多久。闌
是故,洪承疇要從這兩線抽調足夠殲滅或是重創黃山的部隊,還不能抽調可能會動搖到兩地防禦的兵力,這根本就是個偽命題!
雙方實力差距過大,洪承疇的失敗只是時間問題。鄭成功那邊兒也送來了訊息,雖然明軍依舊與清軍對峙於錢塘江,但這並不妨礙明軍對錢塘江以北的浙江和南直隸的府縣發起進攻。如今,長江以南,實際上只剩下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滿清的那支滅國大軍到底能掀起多大的浪來。
“現在,就看晉王的了。但願,他能平安無恙。”
湖廣方面的天地會組織剛剛送到了一份加密的緊急軍情,說是他們查到洪承疇可能仿造了一批國姓瓶。具體數量不得而知,而且這已經是去年的老黃曆了,由於是長沙幕府的絕對機密,所以直到了現在,滿清在東南戰場敗局已定,並且順勢被明軍威脅到了西南戰場之際,才被有心人透露出來。
陳凱一度懷疑這個訊息是假的,理由便是洪承疇將西南經標都壓在了江西戰場,這些國姓瓶卻根本沒有露過面兒。可如果這個訊息不是假的的話,那麼只剩下了一種可能,那就是它們已經入黔了,甚至是入滇了。
說來,國姓瓶其實他也就用過兩次,一次是在新會,一次是在英德,第二次的對手恰恰是洪承疇的西南經標。雖說,兩戰都是明軍獲勝,清軍並沒有能夠繳獲到實物,但那東西實際上勝在創意,而非有多高的技術含量,說句不好聽的就是個陶瓷二踢腳。憑著洪承疇的才智,這幾年下來全力蒐集情報,只要有個蛛絲馬跡他大概就能搞清楚這東西到底是怎麼個情況了。
“應該不是改良版的國姓瓶,那東西我都沒用過,就算是鄭成功也只在江山大捷用過一次,時間肯定是對不上的。”闌
這是陳凱唯一能夠安慰自己的,可問題在於,威力大小是一回事兒,有沒有則是另一回事兒。這對雲南的明軍而言絕對不是個好訊息,哪怕他早前就已經派了餘佑漢將改良版國姓瓶的圖紙送到了李定國的軍前,最多也就算是拉平了雙方在這一點上的差距。
恰恰正是懷疑洪承疇仿製的國姓瓶有可能會用在雲南戰場,讓他聯想起了歷史上永曆棄國所造成的惡劣影響。此刻,他的思路又重新繞了回來,但關注點已經不在那個膽小如鼠的朱家皇帝的身上了。
“奇怪了,我明明記得是清軍追擊,於是李定國在磨盤山設伏,按理說應該是閏正月或是二月的事情吧。現在都四月初了,怎麼還沒有半點兒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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