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跟你說早些出來的,現在排在了這接親的隊伍後面,且等著吧。”
依稀聽著後面似乎有人低聲議論,陳凱倒也沒有太過在意,只是按部就班的排著隊。就這般慢慢磨蹭著,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總算是到了那支接親的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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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喪呢,吹什麼吹,不嫌鬧騰?!”
武林門的守卒上前喝罵,媒婆連忙招呼著吹打的隊伍停下來,甚至就連騎在馬上的新郎倌也被她央求著下了馬來,隨即又三步並作兩步的湊到了那群守卒跟前。
“您看,都是本地人士,新郎倌跟錢塘縣的典吏老爺是沾著親的,新娘子這邊的舅舅也是位舉人老爺,據說下一科很有望高中的……您看咱們這接親的隊伍也不容易,吉時都快到了,煩請您老通融通融。”
從兩三年前開始,媒婆就不喜歡跨著這城門說親了。城內的娶城內的,城外的嫁城外的,多省心,若非是這一次人家城內城外都說好了,新郎倌家裡又和典吏老爺有親,她不好回絕這媒人的活計,哪個願意過這鬼門關,哪個真就個不得好死。
話說著,媒婆舔著臉,湊到那帶頭的守卒跟前,手一抖,一錠銀子就硬塞在了那個守卒的手裡。
媒婆小心翼翼,一臉的諂笑,把褶子都多擠出了幾條來。不似這般,那守卒拿了銀子,卻堂而皇之的掂量了掂量,似乎還是有些不太滿意,乾脆便招呼著幾個守卒一起來到那轎子前,推開了那個媒婆,竟一把就扯開了那轎簾兒。淫笑著點評起了新娘子的身材,更是揚言要掀了蓋頭看看模樣。
此時此刻,轎子左近,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尤其是那個新郎倌和轎子裡的新娘子,這對新人更是當即便愣在了當場。
“大老爺,求您了,這姑娘家的蓋頭可不能掀啊。不在洞房裡掀了,不是自家男人掀了的,實在沒法做人了,那還不得鬧出條人命不可啊……”
說來,還是那媒婆經驗豐富,連忙跪倒在那守卒的面前。接下來,這一個頭接著一個頭的磕在地上,青石板上很快就洇出了絲絲血跡來。奈何,那守卒竟毫不在意,大喇喇的更要拿著刀鞘去掀那新娘子的蓋頭,口中還一個勁兒的說著“小娘子要是長得漂亮,大爺我倒是不介意把她弄回旗營裡當個小兒”的葷話。
話說著,刀鞘已經探到了蓋頭的一角,新娘子大抵已經是嚇蒙了,還好那媒婆反應快,連忙把身上的銀子、首飾一股腦的捧到了那守卒的近前。見那守卒倒是暫且停了下來,可卻依舊沒有把刀鞘收回來,媒婆連忙把那新郎倌拽了過來,大聲的表示他身上有銀子,全都拿出來孝敬,甚至那一雙手更是不管不顧的就往新郎倌腰間的錢袋子上掏。
這,不過是轉瞬的功夫,隨著轎子裡的新娘子一聲尖叫響起,妻子當眾受辱,新郎倌當即便是面露激憤,可卻當即就被那媒婆一把堵住了嘴巴。
“怎麼,這小子是看咱們旗人不順眼嘍?”
杭州八旗駐防,按照清廷制度,駐防將軍,也就是現在的平南將軍固山額真以及未來的昂邦章京,其地位是要遠遠高於督撫的。如浙江巡撫,每月初一、十五都要到駐防將軍那裡彙報工作,杭州各處城門,同樣是由旗兵看守。
無論是杭州、西安、南京,亦或是未來會相繼建立起來的各處滿城所在,駐防八旗在當地素來是囂張跋扈已極。杭州,自公元1648年,即順治五年開始派遣八旗軍駐防以來,駐防八旗對本地百姓的騷擾就已經開始了。如今日這般,不過是小場面而已。
旗人守卒皺起了眉頭,刀鞘是從轎子裡出來了,但是看那架勢,分明是要拔刀的。眼見於此,媒婆連忙低聲對那新郎倌灌輸起了“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更是強拽著新郎倌跪下,做出屈服的姿態來。
很快,銀子、首飾、銅錢從新郎倌、新娘子、媒婆以及送親隊伍中湊了出來,才算是把那幾個旗人守卒勉強安撫住了。隨後,那群旗兵又把送親隊伍上上下下的檢查了一遍,到最後倒是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地方,但卻還是把那匹剛剛新郎倌騎的馬給拽走了,說是給那新郎倌漲漲記性。
送親的隊伍也不敢吹吹打打了,戰戰兢兢的過了武林門,便逃似的消失在了大街的盡頭。陳凱目瞪口呆的看完了這一場“大戲”,卻也輪到了他們這一行人了。
“發什麼呆呢,瞧你這磨磨蹭蹭的,莫非是細作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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