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的過往一幕幕的在腦海中浮現,鄭成功眼眶中的淚水幾近低落,但隨著他仰起頭,深吸了口氣,卻彷彿是從未出現過一般,除了眼眶處尚有微微水光,平日裡的那個冷酷的形象就重現於陳凱的眼前。
“吾失態了,讓先生見笑了。”
“國姓爺是真情流露,學生久聞國姓爺忠君愛國,今日親見,便更加堅信著,國姓爺必可帶領我等掃除海內胡腥,光復漢家天下。還請國姓爺放心,學生亦當竭盡全力,助國姓爺成此不世殊勳。”
說罷,陳凱便是拱手一禮,而鄭成功亦是報之以微笑。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陳凱能夠不遠萬里來投,恰恰說明了這一點。
“吾亦是如此堅信。”
插曲過後,二人的話題重新回到正事上面,鄭成功有心調解陳凱與那幾位侯爺、伯爺之間的矛盾,於是便對陳凱言道:“先生初到此地,對忠靖伯他們尚不瞭解,其實他們都是些忠耿之人,與先生,與吾,亦是同心同志。此前的事情,看在吾的面上,便讓它過去了,日後交往久了,吾相信,誤會自當解除。”
“學生謹遵國姓爺吩咐。”
陳凱識大體的下了這個臺階,然則鄭成功似乎卻有些不滿:“國姓爺?先生如今已是官身,尋常百姓的尊稱,還是免了吧。”
官身?
陳凱也不知道他到底算是幾品官,更不知道像他這樣無品無級的“黑戶”到底算不算官,但是既然鄭成功這麼說了,他也只得試探道:“國姓?”
“嗯。”
鄭成功點了點頭,陳凱亦是舒了口氣,從“國姓爺”到“國姓”,地位顯然是提升了,哪怕他的職務依舊是招討大將軍行轅參軍管軍器工坊事,但也終究是件好事。
“另外,軍器工坊這段時間一直只能生產長槍,吾以為,出征之後,先生還當在其他兵器上下下功夫。比如刀盾、比如弓箭,當然,若是能夠造出火銃、火炮,那便是最好的了。”
鄭成功說的確實是事實,軍器工坊的產品過於單一,這次若非是軍中多是新兵,其他兵器不易操練,且不容易形成戰鬥力,也不會只生產長槍這一種武器。
只是火銃、火炮什麼的,陳凱卻還是不由得在心中暗自道了一句“我的國姓爺,您老想多了”。火器的技術含量更高,需要積累的經驗也更多,當年就連徐光啟也說過紅夷炮鑄造最好還是由歐洲工匠來主持,中國工匠一邊學習,一邊從旁協助,既然正兒八經的炮匠都可能會存在問題,陳凱可沒有被誇上幾句就真的以為自己是無所不能的了。
“學生自當盡心竭力,只是火銃、火炮……”
“循序漸進,吾是知道的。一切生產皆有先生負責,吾絕不強加干涉。”
二人相談甚歡,待到陳凱告辭,鄭成功整理了一下已經處置完畢但尚未發出的公務,也回返後院的居所。然而,回了居所,沐浴過後,鄭成功卻換上了更加鄭重的服飾,徑直的來到了一處祠堂。
“江山危矣,你何從我乎?”
“文不貪財,武不怕死,江山可保矣。”
“只恨朕沒有女兒可許配給卿家,卿當盡忠吾家,無相忘也。”
面對著正中的牌位,鄭成功恭恭敬敬的拜倒在地。當年的殷殷囑託聲猶在耳,此刻的頌告亦如金石。
“啟稟陛下,承蒙陛下遺澤庇佑,臣日前曾稟告過的那個不遠萬里南下投效陛下的儒生已經完成了武器的製造,比此前的幾個月快上了一倍。如今大軍訓練已近半載,武器齊全。此番出征,煩請陛下保佑大軍旗開得勝。待回師之日,臣亦當以虜首祭奠陛下的在天之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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