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凱在前幾日的觀察讓他更加確定了這一點,在他看來,勞逸結合是應當的,但是浪費產能卻是不必要的。而他的辦法,就是要利用分解工序和分工的方法來實現工作時間的最大化,將這種浪費取消掉!
“既然都沒有問題了,那就開工吧。”
昨天打製的槍頭已經完成打磨和開刃的工序,今天說是分工,但一開始的時候那兩個負責開刃的學徒依舊是在他們的師傅,也是父兄那裡幫忙,真正的效果還是要第一個槍頭完成鍛打之後才能顯現出來。
大小鐵錘交替敲擊鐵料的響聲很快就此起彼伏的響起,三組鐵匠的敲擊聲交織在一起,廠區登時便熱火朝天了起來。
陳凱給鐵匠們下達了分工的命令,便開始給木匠組下達新的生產任務。昨天晚上下值,陳凱回返總鎮府時曾求見過鄭成功,對於陳凱繼續給軍器工坊加任務的行為,鄭成功表示了讚賞——畢竟無論什麼時候,官僚都是爭功諉過,事情能不做就不做的,像陳凱這樣異類,無論如何都是值得激賞的。
按照鄭成功的指使,木匠組富裕出來的產能繼續生產尖頭木槍,作為鐵製槍頭的長槍在戰場上損壞或是遺失等情況下的補充,同時也可以用來臨時裝備進攻海澄期間招募的新兵。
木料的問題,軍器工坊還需自行解決,陳凱已經做好了木匠的排班計劃,分組負責製造木槍和長槍與帶著雜役去進山砍伐所需木料。此間陳凱分別給他們分了工,但庫房裡的木料數量還夠得上消耗,入山的事情明後天再開始去做都完全來得及。
繼鐵匠之後,木匠們也開始了勞作,他們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對昨天加班打製出來的最後那三個槍頭進行安裝工作,使其成為一杆完整的武器。但除了槍頭和槍桿以外,還有一樣東西也必須安裝上去,那就是槍頭尾部的紅纓。
“這紅纓,是用來做什麼的?”
“回參軍的話,小人聽師傅說,槍頭捅進敵人身子,會噴出不少血來,有這東西在,血就不會順著槍桿流下去,影響到軍爺們持槍作戰。”
林正中已是個中年男子,他的師傅,大抵已經白髮蒼蒼了。陳凱在腦海中描繪了一下作戰時的場景,鮮血噴濺在槍頭上,順著流下去,皆為紅纓吸取,確實如其所言。不過他自思量著,總覺著這纓子一定要用紅的,或許也暗含著心理暗示的成分,同時兼顧著威嚇敵軍以及提升己方士卒勇氣。
“原來如此。”
陳凱點了點頭,便示意他們繼續工作,而他則在整個工坊轉了一圈之後,也回到了公事房繼續思量著他需要做的事情。
良久之後,第一個槍頭在湯全有的手上錘鍛出來,將這個半成品交給了他的兒子之後,鐵匠和他的女婿便蹲坐在了旁邊的小凳上面,一邊喝著水,一邊緩著氣力。
錘鍛的用時,湯全有自家估量著與昨天沒有什麼兩樣,但疲勞的程度卻稍微低了一些。稍微想想,卻也正常。昨天陳凱宣佈提高工作量,他們錘鍛的頻率就已經比平日裡要快上不少,第一天不是很能適應是不可避免的,所幸中午吃的好了太多,否則如被尤二盤剝時那般,只怕早就累倒了。
放下水碗,湯全有想起了一些鍛打的竅門,便與女婿小聲的講解了起來。這邊講著,湯全有也在觀察著湯明那邊開刃工作。
自古而今,需要開刃、開鋒的金屬器具各種各樣,每一樣的作用不同,需要的刃口亦是不同。湯全有觀察的不是別的,正是湯明持槍頭的角度,因為不同的角度開出來的刃口效果必然不同。
這是鐵匠們口口相傳的技術知識,並非隨便什麼人拿把刀子在石頭上磨來磨去就能成的。而在這鐵匠活兒的領悟力上,讓湯全有很是慶幸的在於他的兒子不光比女婿要強,甚至比他這個當爹的學得也更快上許多。只是少年心性,還有些貪玩罷了,鍛鍊鍛鍊,日後未嘗不能青出於藍。
兒子開刃的角度無錯,其實槍頭的開刃也算是該項技術級別較低的,相對來說已經算是比較容易的了。坐著看了一小會兒,湯全有覺著氣力也緩了過來,便站起身來,準備繼續鍛打下一個槍頭。
“岳父大人,剛剛打製完一個,時間還富裕,要不再休息一會兒?”
湯全有的女婿,同時也是他的徒弟。人很老實本分,從沒有偷懶過的時候,湯全有對他甚是瞭解,隨即便轉過頭問道:“你還累?”
聞言,女婿搖了搖頭,他年輕力壯,雖是掄著大錘,可喝口水、緩緩勁兒就可以繼續工作,此間也無非是唯恐湯全有為趕工時而累到而已。然則看到女婿表示不累,湯全有乾脆轉過頭去,徑直的向著爐火和鐵砧的所在走去。
“那就抓緊時間幹吧,參軍不同於別的官兒,是真的能讓咱們過上好日子的,咱們自然也不能惜得這把子力氣,錯過了可沒有後悔藥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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