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前,秦天特意將她摟在了懷裡,不由得嘆息一聲道:“一想到你要去江息穀那等苦寒之地養胎,我便心下不忍。”
“常言道,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你不必憂心,等熬過了這一陣子,我們便可以雙宿雙飛了。”楚驚鴻甜笑道。
聽她說完,秦天笑的肆意,似是腦中已有畫面,想起了什麼一般,他摟住了楚驚鴻輕吻了幾口,“等到我們歸隱,要多生幾個娃,女娃就好好養著,男娃就教他們武功,保護娘親和姐姐妹妹們,一窩子娃承歡膝下,豈不快哉?”
他越說越離譜,楚驚鴻敲了敲他的胸膛,羞澀的躲開。
兩個人遲遲入席,又雙雙而來,楚驚河見狀面色十分不滿。
雖然攝政王和驚鴻長公主之事全天下幾乎鬧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而二人如此不顧禮法,真是叫人難堪!
楚驚河特意給楚驚鴻安排了座位,就坐在他身側。
大庭廣眾之下,楚驚鴻自然沒有拒絕。
只不過與楚驚河並側而立的,是那位新晉的惠貴人!
新寵固然新鮮,可也不能不顧禮數。
“這位,便是皇兄身邊的佳人,惠貴人吧?”
陳大人就在下面,望著上座的女兒憨笑,而楚驚鴻斜睨了那位惠貴人一眼,似笑非笑的開口。
那位惠貴人見驚鴻長公主提到她,便起身嬌笑道:“這位便是驚鴻長公主殿下了,貧妾拜見公主殿下。”
楚驚鴻亦是皮笑肉不笑的看向她,並未讓她起身。
倒是楚驚河憐香惜玉,急忙拉住了她的手,喚她坐下來便是,更是輕聲道:“不必多禮,驚鴻不介意那些禮數。”
楚驚鴻望了一眼下座上不動聲色一言不發的北門一夢,心中暗罵不爭氣。
想到這裡,楚驚鴻也不由得在楚驚河耳邊小聲道:“皇兄,你可莫不要忘了宮廷禮數,即便如今不在宮裡,可我大楚是禮儀之邦,哪有讓貴人居高坐在皇貴妃之上的?”
楚驚鴻聲音不大不小,倒是讓惠貴人聽個真切。
惠貴人聞言,頓時臉色慘白,忙起身道:“是臣妾不懂禮數,請皇上和公主降罪。”
楚驚河並未在意,而是一笑置之,忙沖著楚驚鴻道:“這是在宮外,何況愛妃自幼便不在宮裡長大,不知禮數也可以原諒,以後回宮慢慢教她便是,驚鴻不必著急。”
楚驚河三言兩語便將楚驚鴻到嘴邊的話給打發了回去,分明是特意給北門一夢一個下馬威。
而北門一夢果然沉得住氣,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裡,垂首吃東西,恍若面前的餐食比那些俗禮更加重要一般。
楚驚鴻握緊雙拳,蹙眉望了北門一夢一眼,而北門一夢也抬頭望了楚驚鴻一眼,嘴角微微扯動,似乎在笑。
而不經意之間,楚驚鴻看到北門一夢沖著她微微搖了搖頭!
皇兄後宮之事,她幹涉過多的確不好。
故而,楚驚鴻只得作罷,立在一旁。
筵席之上,不過都是這些將士們無不胡吹楚驚河的功績,更吹捧秦天英雄蓋世。
嘴上說的極好,各中真心,誰人也不清楚。
然而眾人皆在夢中,恐怕真話假話,他們自己也都分辨不清了吧。
從前楚驚鴻經歷這些的,還尚且能忍受旁人的阿諛奉承,有孕之後,亦或者是重活一次之後,她越發喜歡實在的人,聽到這些,也著實覺得反胃!
而絕命,一整晚都悶悶不樂的坐在下座,時不時的抬頭,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北門一夢。
心中更是替她不值!
北門一夢到底是身上有傷,陪筵過半便有些支撐不住。
她起身告辭,楚驚河自然應允。
而她剛剛離席,絕命微微蹙眉,也趁著大家不備,偷偷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