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小心的。”少年一向清亮的嗓音倏地低啞深沉,似乎在與巨大的誘惑作鬥爭。
窗外寒風凜冽,依稀能辨明樹影婆娑搖曳的聲響,月亮懼寒,藏進了黑壓壓的烏雲被裡,只餘昏黃的路燈在堅守崗位。
陸語蹙眉,望進他的眼睛。
深深淺淺,明明暗暗,不均勻的墨色淌開。
光亮透過未完全拉合的窗簾縫隙打在他稜角分明的臉龐上,將喉結的滾動呈現分明。
溫澤在她面前柔和溫順了太久,以至於陸語險些忘了他最初的樣子。
舒棉絨的睡袍柔軟舒適,當然,寬解也非常方便。
腰間隨意繫著的蝴蝶結被他一拉就鬆垮散開。
溫澤的指腹上有薄繭,揉蹭著腰間的軟肉生疼。
她不悅地斂眉,又在溫澤笨拙卻溫和的動作下舒展,微不可查地嘆息,“出乎意料的開始可能會導致糟糕的後果。”
溫澤往上延走的手指頓住,眼底的墨色似乎兌了水,稀釋不少。
陸語仰頭,看他垂下的眸,抿緊的唇線,還有額際因為剋制溢位的汗水。
忽地噗嗤一笑,主動伸手攬住了他的脖頸,朝著泛紅的耳垂輕盈吐氣,“不過嘗試一下好像不是不可以?”
“溫澤,你有沒有經驗啊?”
末尾那一聲“啊”短促上揚,似是懵懂疑惑,似是引火挑釁。
總而言之,成功地勾起了溫少爺死命壓制的那團欲.火,愈燃愈旺。
他放棄了往上進攻的策略,粗糙的指腹開始襲擊下方的堡壘,粗魯又莽撞。
陸語摟著他的脖子沒再出聲,壓在他頸間一側臉頰滾燙,不見方才的從容。
房間裡是壓抑的靜謐,夾雜著濁重的呼吸。
溫澤不得其法,只能靠肌膚的貼合聊以慰藉,陸語闔著眼睛,燻上煙粉色的面板也在昭示身體的饑渴。
與臥室裡的窸窣相比,客廳裡叮呤咚嚨的聲響就顯得刺耳。
林敏小聲責罵陸明輝笨手笨腳,“動靜輕點,別把女兒吵醒了。”
陸老闆不敢回嘴,小心翼翼地開啟笨重的行李箱,把給陸語帶的禮物翻出來,躡手躡腳地往曖昧橫生的房間走。
林敏攔住他,“大晚上的你幹嘛呀?”
“我要把禮物放到囡囡的床頭,這樣她明天一早起來就能看見了。”
房間裡的溫澤被陸語捂住口鼻,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奮力掙脫。
陸語狠狠瞪了他一眼,委屈得他僵持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陸老闆夫婦的聲音漸近又漸遠。
林敏把陸明輝拎回房間,“多大年紀了女兒的房間還亂闖,能不能有點分寸。”
直到聽到隔壁房間發出鎖扣撞擊的清脆聲響,陸語才鬆下一口氣。
沒等她開口,裸露在外的肌膚就感受到一股帶有沖擊力的熱流,黏黏膩膩,從小腹往下淌,沾染在床單上,帶著栗子花的香氣。
淋浴發出的水聲太大,陸語擔心驚動隔壁熟睡的父母,只敢打濕毛巾擦拭身體。
溫澤蔫巴巴地坐在地板上,睫毛下垂,目光呆滯。
陸語換好床單,讓他上來躺著,他卻怎麼也不肯答應,抱著個枕頭捂住臉頰,怏怏不樂。
陸語覺得好笑,趴到床尾去逗他,“我又沒嫌棄你,鬧什麼別扭?”
隔著柔軟的枕頭,能聽到他悶悶的聲音,倔強和羞惱摻雜在一塊兒。
“這是個意外。”
陸語勾著他的一隻手,眼皮子已經開始打架,敷衍應聲,“嗯嗯嗯,對,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