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不排除情人眼裡出西施的可能性。
哪怕不笑,程明鈺也已經認定了這個小姑娘。
陸語的身材比例好,顯得身量要比實際上高一些。近看程明鈺才發現陸語竟然不到他的肩頭,估摸著一六二已經封頂了。
原來為付念準備的禮服換到她身上略長,本該及腳踝的裙擺拖地,她小心地提著裙擺,防止踩摔。
為了和他打招呼,右手鬆開,放下的一側裙擺款款舞動,把姣美的藕臂遞到他眼前。
淡淡的香甜氣撲面而來,像是在牛奶裡摻了鮮嫩的草莓。
濃醇又甘甜。
程明鈺有生以來知道臉紅是一種怎樣的感覺,連睫毛都充斥著焦灼的氣味。
他用了足足三十秒的時間深呼吸,調整自己起伏不定的心緒。
在這三十秒裡他什麼也沒做,只那麼直勾勾地盯著陸語,典型的痴漢行徑。
陸語微微偏了偏腦袋,眸光清亮,不躁不餒,似疑似惑,舉著手臂等著他的回應。
程明鈺只在她指尖上輕輕觸一下,不敢多留。
說起來陸語也是個果斷決絕的性子,要不不做,一旦領了任務,必然會在自己能力範圍內做到最好。
兩人和另外兩位支援一同呆在後臺,彼此交集卻不緊密。
她總是垂著眸子,只把纖長濃密的睫羽留給程明鈺。
水潤嫣紅的小嘴翕張,小聲地念著臺本上的文字,聲音清脆如玉珠落盤。
偶爾對這塊的節奏情緒把握不住了,才會噙笑向程明鈺請教。
人前溫潤有禮的程大公子突然變得殷勤又聒噪。
分明只是一個簡單的語調問題,程明鈺都恨不得化身百科全書,做出全面完善的解答。像是求偶的孔雀,卯足了勁展示自己的才華,只為了多和她說上兩句話。
陸語潛心研究臺本,他卻再沒心思放在排練上,眼珠子全黏在少女溫柔的臉龐上。
只要陸語一表現出疲憊的狀態,他就會奉上點心或奶茶,換來她一個感謝的笑容。
好像和同日裡那些阿諛奉承之輩也沒有區別。
不過好在陸語應該不是這麼覺得的。
她總是彎著眉眼看他,嘴角的酒窩勾得他心猿意馬,不知所向。
後臺的光線昏黃黯淡,陳舊的木質階梯又多有磨損,總是容易勾到裙擺。
程明鈺這會兒將老爺子打小傳授的名士風範展現得淋漓盡致,總是先陸語一步踏上舞臺,然後微微欠身,向她伸出手掌。
少女的手臂柔軟光潔,像是上好的羊脂軟玉,觸在手心裡只叫人心癢難耐。
他想含在嘴裡,熨在心上。
哪怕後來在國外名校挑了那麼多次大綱,程明鈺始終認為高三的那一場校慶晚會,是他主持得最好的一場。
兩個小時的晚會下來沒有出現任何岔子,就連隔壁兩位主持不經意間的小差錯,都在他幽默風趣的語言下化險為夷。
後來——
沒有後來了。
市高擴招學生眾多,高一和高三兩個年級的教學樓遠隔千裡。
起初他還有送交作業到老趙辦公室的窺探機會,到後來隨著高考倒計時的數字日益消減,桌面上的作業本卷子指數增長。老趙也再分不出精力來批改大量作業,索性在次日課堂上投影答案,他再也沒機會窺探少女的笑顏。
辦法總是人想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