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澤太認真了,可她壓根沒做好長久的準備。
她看見梁哲彥交上來漏洞百出的策劃案框架會直接破口大罵,湯易珊大庭廣眾下做出不合規矩的行為也會遭她的白眼。
但是對溫澤,陸語始終是容忍。
因為從沒把他劃到自己人的行列過。
就像和親戚朋友家的小朋友一起玩,會發現家長總是偏心他們。
他們總是說:“你是我親生的我才罵你,不然誰搭理你的死活。”
包廂的房門被人敲響。
陸語沒讓他起來,溫澤也就乖覺地半蹲在地上,倒是和她差不多一般高。
服務生進門把託盤裡的甜品放在桌上,“先生,你的酸奶慕斯。”
似是覺察到溫澤的面色不善,服務生也不敢多看,放下東西就匆匆掩門離開。
“你點的?”
米白色的一小塊,上面綴著草莓和糖霜,剛落桌還能見到它彈動兩下,陸語頓時有了胃口,唇齒生津。
溫澤點頭,落寞地數著花色地毯上的色塊。
嘴裡是小聲的嘟囔抱怨,“你喜歡吃什麼又不說,我哪裡猜得到。”
陸語撥動銀勺的手指微頓,緩聲道:“給我點的嗎?”
感覺還挺敏銳的,竟然發現她不喜歡吃大魚大肉了。
溫澤悶悶應了聲,真是給點顏色就開染房,他居然還來氣了。
陸語今天紮了個丸子頭,側頰落了兩綹卷發,低頭的時候撓到溫澤的耳朵,癢兮兮的。
陸語貼著他的耳背,小聲說道:“你坐到椅子上去,我告訴你我的懲罰。”
神神秘秘的。
溫熱的氣流撲在敏感的耳垂處,溫澤現在總算明白了陸語為什麼不喜歡了。
這滋味,簡直像把人放在蒸鍋上小火慢燉。
約等於——
淩遲處死。
他聽話地坐到椅子上,兩腿並攏,後背挺直,雙手端正地擱在大腿上,跟受訓的小學生似的。
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啊……
陸語突然又不忍心捉弄他了。
做壞事是會上癮的,她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萬一……
眸色明明暗暗,變幻莫測,她用銀勺舀起一小塊慕斯送進嘴裡,酸酸甜甜的味道在舌尖漫開。
陸語從來不擅情之一道。
“陸陸。”溫澤似是坐不住了,喊了聲她的名字。
陸語抬眸,笑意吟吟的,“我可說好了,懲罰是從這一次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