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年在z大真的說得上是沉迷學習,每天不是圖書館就是教學樓。偶爾孟嬌提議寢室聚餐,她才會陪著到學校附近搓一頓。
現在要讓她找一個味道可以價格適中的地方設宴……問題有點大。
因此,時間不免就拖得久了些。
而與此同時,處心積慮“摔斷腿”的溫少爺已經在寢室裡掰著指頭數和陸語分別的時間了,按分鐘計。
桌面的a4白紙密密麻麻碼了一行行小字,任誰也看不懂上面的組合構架,跟摩斯密碼似的,還以為他預備選數學系的輔修專業。
殊不知這只是溫澤思念之際做的無聊消遣。
可憐路軍等人,每天在寢室裡不但要照顧溫少爺的起居,還要飽受低氣壓的迫害,日漸消瘦。
週二那天晚上,陸經理終於在熱心市民孟女士的幫助在荒蕪偏僻的本校區附近定了一桌砂鍋煲。
這家的砂鍋是h市的老字號連鎖店,號稱十大必吃美食之一,正巧總店在就z大旁邊,雖然陸經理在此次聚餐前並未聞其名。
除去三兩個臨時有事不能赴約的隊員,連帶著陸語在內統共十二個人。
陸語要點菜,到得早,剩下的隊員基本上是三兩成群一同前來。
溫澤就不同了,他是被路老媽子攙著一瘸一拐跳過來的,腳踝裹成了木乃伊,好不可憐。
見狀,陸語蹙眉,匆匆從座位上站起身,就近給他騰了一個位置出來,朝路軍問道:“傷得這麼嚴重嗎?”
“可不是嗎……”路軍嘆氣,把溫澤胡謅給他的病情複述了一遍,眉間的憂愁不像是偽裝。
陸語暗自愧疚。
看溫澤那天比賽後能耍能鬧的樣子,她以為充其量是輕度扭傷,貼兩天膏藥就好,沒想到竟然纏上了繃帶,是她大意了。
她耐心地聽著路軍的描述,時不時點頭表示自己在聽。
溫澤看著兩人一來一回的互動,雖然談論的物件是他的身體健康,但別扭的小情緒仍是不由自主地往上蔓延,滿心滿眼都是“進門之後陸陸居然沒有先跟他打招呼……招呼……呼……”
憤懣的溫少爺立刻給了路軍一個涼涼的眼神,路軍被凍得一激靈,心領神會,幹咳一聲,裝作和別的隊員打招呼的樣子灰溜溜地跑開。
話落半截忽地切斷,陸語有些驚異,剛想追問,溫澤倏地叫喚了一聲,立刻引得她側目。
“撞到傷口了?”
他抿著嘴,雙眸低垂,是心虛還是預設只有自己知道了。
陸語自然而然把這當成是溫少爺別扭的驕傲。
擰眉環視一圈座位的佈置狀態,提議道:“不然你坐到最裡面去,外面上菜你不好移動,難免磕到碰到。”
溫澤下頷微叩,抬眸看她,裡面映著水光,“我自己過不去。”
陸語被那烏黑瞳孔中的粼粼波光閃到眼睛,怔愣一會兒。半響,才掩唇迴避自己的失態。
囂張狂妄慣了的溫澤竟然屢次三番的示弱,叫她難以適應。
不可思議的想法再次湧上心頭,混著陸誠不懷好意的調侃。
眸光微閃,她佯作自然地抬起手臂繞過他的臂彎,身體卻不由自主一僵,遲緩地讓溫澤把肩膀靠在自己身上,半拖半拽著往裡側走。
“小心點,看椅子。”
陸語就是有這樣的本事,哪怕上一秒還在為其他糟心事憂慮,下一秒就能立刻進入狀態。
其實細觀,她的從容中還是透著些微的牽強,不過顯然,溫少爺沒有這樣的洞察力。
天氣寒冷,她的聲音卻很暖。像是心口上熨了一塊鐵,快將他捂化了。
旁邊有隊員見陸語吃力,想要上前幫忙,都被溫澤一個涼幽幽的眼神嚇得縮了回去。
他偏頭看向陸語,白淨的小臉透著認真和專注,沒有半絲旖旎的念頭。
溫澤卻忍得好辛苦。
半抬著小腿單腳跳本就吃力,還要忍受陸語的美□□惑。
他呼吸地頻率下降,貪婪地嗅著她頸間的芳香,不知道用的什麼牌子的沐浴露,身上有一股牛奶小布丁的味道,還是綴了草莓粒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