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荒馬亂間,又進來兩個人。
“嗚嗚……紳兒,你還這麼年輕,你怎麼能就這麼去了……”
“大哥……”
林奶奶手中的柺杖重重的敲在地上,沉聲喝道:“幼荷,瞎說什麼呢?紳兒好著呢!”
苗幼荷擦著並不存在的眼淚,抬眼一瞅,林彥紳果然還吊著一口氣,不禁失望不已。
“媽,我也是擔心彥紳,這一大早上的,著急忙慌的趕緊過來了,誰知道一進門就聽到這邊在哭,我還以為……”
苗幼荷邊說,邊給身旁的林智淵使眼色。
林智淵大步走到林奶奶身邊,扶著她的胳膊。
“奶奶,您別生氣,我媽也是擔心大哥,傻子哪知道是非好歹?一不小心打了大哥怎麼辦?您說是不是?”
簡惜惜縮在床角,沒吭聲,一副驚懼的模樣,實則細細觀察著這屋裡的人。
看來這後進的大媽是薛芝玉的妯娌,另外個少年是她兒子。
不過,雖是一家人,這倆妯娌的氣質差遠了,薛芝玉一看就是大家閨秀,熟讀詩書的那種,氣質出塵,而苗幼荷則是一臉的市儈氣,吊梢眉,市井氣十足,那少年更是宛如從苗幼荷身上扒下來的,長相氣質一模一樣。
用腳趾頭也能猜到,苗幼荷肯定巴不得林彥紳早死早超生,好讓她的兒子繼承林家的家産。
嘖……好一齣大戲。
不過,這苗幼荷的耐心也太差了,就算是哭喪,好歹也確認一下林彥紳是不是真的沒了,現在尷尬了吧。
苗幼荷卻完全沒覺得尷尬,自然的走到薛芝玉身邊,一臉悲痛的勸,“大嫂,身體要緊,彥紳好好的,你就不要哭了。”
薛芝玉一向好脾氣,此刻卻忍不了,一把甩開苗幼荷的手,又哭了起來。
苗幼荷輕哼一聲,翻了個白眼,瞥見簡惜惜在看她,上前就揪住簡惜惜的耳朵,要將她拽下地。
“你個死丫頭,都是你害得,給我滾下來。”
簡惜惜:這位大媽莫非以為傻子好欺負一點?
昨晚的碟子還在床角放著,簡惜惜驚懼的大叫著,順手拿起盤子,砸向苗幼荷。
苗幼荷吃痛,捂著頭叫了起來,“哎呦喂……這傻丫頭還敢打人……”
林智淵一看他媽被打,立刻擼起袖子就要打簡惜惜。
“死丫頭,還敢在我林家動手?真把自己當林家人了?”
簡惜惜不堪示弱,大呼小叫著,站在床上的她居高臨下的朝林智淵撓了過去。
還好昨天姜雪梅忘了給她剪指甲,長長的指甲撓人正好。
看她不撓死他,欺人太甚,就算她是傻子,就算她是沖喜,也輪不到這個小叔子來教訓。
“夠了!”林奶奶氣極。
簡惜惜抓到機會,長長的指甲狠狠的在林智淵的右臉上撓了一把,抓出一溜血痕。
林智淵吃痛,不管不顧的搗了簡惜惜一拳,簡惜惜沒站穩,踉蹌著摔在了林彥紳的身上。
薛芝玉崩潰,用力將簡惜惜推開,淚落的更兇,“都怪我,紳兒,都怪我,我不該答應給你沖喜,是媽害了你。嗚嗚……紳兒,你哪裡疼?”
簡惜惜驚訝的看到,一直昏迷不醒的林彥紳居然睜開了眼睛,嘴巴動了動,聲音小的叫人聽不到。
薛芝玉附耳過去,流著淚點了點頭,隨後對房間內的眾人道:“你們都出去吧。”
苗幼荷,“大嫂,我留下來……”
薛芝玉怒聲,“都給我走!給紳兒留點清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