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暖一眼就能看出紀位澄是怎樣想的,小世家的確好掌控,可同樣,眼皮子太淺。他們既然有野心有抱負有自尊心,那最後就不要端著高高在上的架子求到楚家面前。紀家既然一心想要飛想要跑,那此時就應該為自己的野心付出因有的代價。
“送客吧。”楚雲暖拂袖,看得看紀位澄一副被冒犯了的神色。?
紀位澄一回府,所有人都圍著他,嘰嘰喳喳詢問今天拜訪楚雲暖的結果,他只是面色沉重地搖頭,紀家所有人臉色都垮了。謝遊之身亡,楚雲暖也不幫他們,難道他們紀家榮耀不過幾年真的要倒了嗎?
南昌的混亂還在繼續,?各式各樣的黑心商人參出不窮,沒有了楚家制約,所有人都只知喪心病狂的斂財,完全沒有了基本的道義。整整半個月,十天商人的名聲滑落低谷,只要一聽商品來自南堂某個世家,便怎麼也買不出去。加之軍需造假一事,由顧州親擬奏摺上稟朝廷,如此一來世家之名更是如過街老鼠。所有人在這個時候才猛然醒悟過來,這才發覺他們做了多少混賬的事情,商人是重利可也重名,沒有了好的名聲,他們在有多少好的商品那也都買不出去!這是一場混亂之中,每個世家或多或少都受到了波及,然而只有楚周唐三家沒有受到一丁點打擊,甚至名下產業還蒸蒸日上。
沉迷在爭鬥的世家商人終於意識到,他們惡意詆譭同行的種種行為,無異於飲鴆止渴,然而此時毫無補救之法,無奈之下一行人值得有前往十萬大山求助楚雲暖。毫無例外,楚雲暖還是閉門不見,但比上次好得多,她派人給他們指了一條明路。
聽完門童的話後,眾人當時還略有猶豫,若是再行組建商會,那豈不是跟原先一樣,楚家依舊佔據商會中絕無僅有的地位,那他們這麼久,豈不是白折騰了?
這一群人向來是狗改不了吃屎,對他們會有的種種反應,楚雲暖早就料到了,她當時就讓門童傳話,商會之事由其餘世家共同組建,楚家絕不參與。不過最好還是有個世家共同選出一個會長,執掌商會之事,以免出現原先唐夢瑤一人獨斷之事。
世家之人左思右想之下,覺得此事甚為合理,只要由各個世家聯袂推薦,並且連任不超過兩任,那又既可以規範世家行為,又可以避免那一人獨斷專行,當然最讓他們動心的是,楚家絕不參與其中。眾人思前想後哪有不同意的,於是世家商會又開始紅紅火火的重新成立了。
有了商會的存在,各世家在經商的時候,便再也沒有了原先惡意詆譭同行有事,若是有事便可上商會解決。
佔據了南堂主要話語權一百多年的楚家,就此功成身退。南堂停滯不前的商業,進入了一個空前的鼎盛時期,各色世家紅頂商人如百花齊放,在南堂這一畝三分地上各展所長。世家和紅頂商人之間,也因為這一次的動亂,隔閡越來越弱。楚雲暖相信有一天,他們能夠和平共處,至於紀家,軍需作假一事經查證過失全在紀家身上,紀氏全族,流放西北。
南堂之事告一段落,楚雲暖即刻準備前往天京城,這一次她一走,幾乎是帶走了三分之一楚家的勢力。當年她第一次離開南堂去往天京,孤身而往,是因為她還想控制南堂,而如今南堂看似散亂,卻是上下一心,的確不需要她再在耗費心力。
天京城,雍王府已經被上上下下的搜查了十幾遍,但是趙毓珏說消失就消失了,一點兒痕跡都沒有留下。
趙毓泓在其中踱步,只覺得分外煩躁,雍王的消失短時間來看對很多皇子都有利,可長遠來看,一個嫡皇子再多嫡之爭中莫名其妙的消失,對於下一個登基的皇帝來說,都是難以磨滅的汙點?。而且趙毓泓也不相信,雍王那等智近乎妖的人,會沒有留下後招。
趙毓璟端坐在大堂之上,手中端著茶杯,輕輕抿了一口,“十弟在雍王府想找什麼,父皇下旨命你找到大哥的下落,你前前後後在雍王府裡翻了少說也有十遍,後花園的土地地都被你撬鬆了,找到什麼訊息沒有?”
三皇子趙毓廷也開了口,“十弟,父皇把此事交給你是信任你,你這每天帶著一個女人在雍王府的上竄下跳的,恐怕是不妥。”
四皇子素來愛美色,他用極其放肆的目光在趙毓泓身邊的美人身上轉了一圈兒,低笑一聲:“你莫不是因為美色迷了眼吧,不過這舒小姐也不算是什麼國色天香的大美人,你怎麼就看對了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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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不曾出王府的十四皇子寧王趙毓筠也低低暗笑一聲,“四哥說笑了,舒姑娘容貌可與孟蓮比肩。”
這個比喻就大有一些嘲諷的意味了,孟蓮在天京諸人心當中是什麼樣的人,個個都心知肚明,大逆不道、心狠手辣的蛇蠍美人。
自從趙毓璟被百里太后加封攝政王以後,三皇子和四皇子看他是萬般不順眼,平常時間絕口承認他攝政王的身份,偶爾間還要為難於他。
趙毓泓不理會幾個兄弟的冷嘲熱諷,回頭瞧著舒月蘭,“找到什麼了?”
舒月蘭搖搖頭,雍王府上下她確實清楚不過,她帶著趙毓泓翻了這座王府裡的很多地下密室,然而翻出來的東西大致都是一些珠寶字畫,還有就是就是一些很精緻的戲服。雍王曾經足不出戶之時,十分喜愛唱戲,有這些東西不足為怪。
趙毓泓的臉色頓時就不好了,舒月蘭來找他之時,信誓旦旦說是能找到雍王府的密道,瞧瞧這麼多天了,一點兒有用的訊息都沒有。若不是瞧在她前幾次提供的訊息還算準確的份上,趙毓泓現在絕對是不耐煩的攆走了他。
“行了,天色也不早了,十弟還是儘快給雍王府休整一番,這好歹也是大哥的府邸,這麼亂,不成體統。”看來今天又沒有什麼收穫了,趙毓廷第一個站起來,擺擺手抬腳就走。
四皇子揶揄一笑,“好好的花園搞成這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抄家呢。”
被這麼一嘲笑,趙毓泓的神色更不好了,舒月蘭默不作聲待在角落裡,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寧王走了之後,趙毓璟才慢悠悠地踱步上前,目光在舒月蘭身上一掃。舒月蘭恐懼極了,忍不住後退一步,哐當撞上背後一個青釉瓷瓶,瓷器啪的一聲碎裂一地。剎那間剎引得兩人注目,舒月蘭雖然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卻還是努力做出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但是眼神裡的恐懼是不做假的。
趙毓泓覺得很奇怪,他這八哥接人待物一向是溫文爾雅,雖然偶爾接性格有一些乖戾,但是也不至於這麼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