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林堂主玉湖裡親自查驗了他交出去的那一批蠱蟲,他和旁邊一個容貌十分絕豔的紅衣美人不知道在罐子裡撒了一些什麼東西,他能夠聽見裡頭蟲子稀稀疏疏的聲音。
“玉堂主,所有的蠱都在這裡了。”
謝遊之身長玉立一派大家之風,就算是面對如此危險境地是臨危不懼,玉湖裡對他倒是有幾分欣賞之色,若是平時放過他,到時沒什麼,只可惜這人是楚雲暖點名要的。坦白來說他覺得謝遊之這人不甚聰明,被仇恨矇蔽了雙眼,看不清自己的處境,若是想要覆滅南堂世家,這還不容易?只要他願意投靠楚雲暖,楚雲暖本人對南堂世家並沒有太大的責任心,取得她信任和同意之後,想做什麼不可以。柿子挑軟的捏,可惜他偏偏找上楚家這一個龐然大物,最後還和天京城十皇子同流合汙,做出這一種禍國殃民的舉措。他若是不死,能叫多少人寢食難安?
“謝公子,不是玉眸不願意放過你,而是你實在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說話間夏華帶著一隊死士從門口而入,這一隊人是練有素,迅速翻找著可能藏在各處裝蠱的罐子,沒幾下全部找了出來,另一些大夫手腳麻利地灑下七星龍紋草。到底是人多力量大,比阿蘭若一個人快了不少,沒有一會兒,藏稻米之中的蠱蟲全部被消滅得一乾二淨。
謝遊之臉色一白,他是認識夏華的。
“楚雲暖?”他一字一句道。
他機關算盡,以為掌控了南堂,就等於斬斷了楚雲暖羽翼,閉塞了她的訊息,沒想到此事還是被她得知,竟然千里迢迢買了杏林堂的人來阻截於他!
“謝公子。”夏華上前一步作了個請的動作,“謝公子是同我一道回烏蒙城,還是——”
話沒說完,謝遊之突然搶過身旁護衛的佩劍,猛地指著夏華。
夏華略退一步,右手按在劍上,“謝公子,家主只是想請你回烏蒙城。”夏華在說此話的時候沒有動一絲一毫的殺意。
然而謝遊之此時此刻卻是什麼都聽不進去,他的狀態很不好,“讓我回去,楚雲暖讓我會烏蒙城,她想殺我是不是?”?
謝遊之明白此事敗露之後,他面臨的將會是什麼!原本他做這件事,也只是背水一戰罷了,能贏果然好,輸了的話,他至少也為謝家留了最後一條後路。?
夏華不知道家主是如何打算的,就算是要殺謝遊之那也是他咎由自取,她盡職盡責的再次說道,“還請謝公子跟我一同回烏蒙城!”?
謝遊之哈哈大笑起來,“楚家主恐怕已經得知十殿下,即將加封成為攝政王的訊息。我謝遊之是堂堂攝政王的人,攝政王對我恩重如山,我怎麼可能跟你回去背叛於他。”?
這一瞬間,謝遊之完完全全想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對於楚雲暖而言,他恐怕只是她在掌控南堂路上一個微不足道的攔路石,但是對十殿下而言,他卻算是他的左膀右臂。楚雲暖不會在意他這種螻蟻的生死,按照她往常的習慣,應當是要立即對付他的,而現在派人不遠千里抓他回南堂,最大的可能便是她想以自己為突破口,對十殿下不利。?
他和十殿下原本也不過是合作而已,若是在不久之前,他背叛那也就罷了,只是如今他的妻兒,被他以殉葬之名偷偷送到天京,受十殿下保護。他若就此鬆口,唐夢瑤母子在天京城恐怕有危險,可如若他死咬秘密,十殿下感念他忠義,定然會好生保護唐夢瑤母子。謝家既然有後,那他也不算是愧對先祖。?
想到這裡,謝友志陡然舉劍,橫劍自刎。?
謝遊之忠義之舉,一隨北上的商隊,傳入趙毓泓耳中,而則由夏華回到烏蒙城告知於楚雲暖。?
楚雲暖得知此事後只是長久嘆息一聲,謝遊之對唐夢瑤,可算是情深意重。
唐夢瑤當日所聽不過片面之詞,怪唐夢瑤嗎,怪她聽得片面害的謝遊之身死?還是怪謝遊之不曾信任唐夢瑤?事情到了這種的地步,不是誰都說不清楚。
楚雲暖斂裾坐下,底下坐著的紀大公子,他神色間有一絲不愉,再次問道:“不知楚家主意下如何?”
楚雲暖幽幽抬頭,漫不經心的撫摸著掌心的玉如意,她沒有想到紀家會在此時求到她面前來,紀家因為軍需造假之事,像要把周伯彥也拉下水,周伯彥一怒之下便不再出售給紀家黑金,沒有黑金鋼便煉不成,加之後來紀家原本賣出去的鋼出了一個又一個的問題,他們現在已經是不堪重負。可紀位澄的姿態如此倨傲,一點兒也不像求人模樣……楚雲暖垂下眼睛,身體向後一靠,“此事我做不了主,紀大公司還是去找商會,或者是謝會長。”
這不軟不硬的碰了一個釘子,讓紀位澄剎那間就不高興了,他的面孔陰沉下來,“楚家主,莫欺少年窮,終有一日,我會比你更厲害。”
楚雲暖臉上染上了一絲詫異:“紀大公子這是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楚家已經不是世家之首,商會也都由你們掌握,現在出了問題,你來找我,我能做什麼?莫欺少年窮,我記著紀大公子還需長我七八歲吧,怎的就成了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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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位澄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楚家主!”
楚雲暖最討厭不識相的人,她叮的一聲合上茶杯,“紀家別忘了,你們能有今日的成就靠的是什麼?稍稍有點成就就跑到本家主面前耀武揚威,你們算什麼東西?”
楚雲暖眼中毫不掩飾的鄙視之心,觸及了紀位澄敏感而又脆弱的神經,紀家有此成就,的確是因為瑞親王和楚雲暖在背後扶持,可是這也並不意味著,他們兩就可以決定了紀家一輩子,要紀家一輩子為他們做牛做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