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玉湖裡一說話,天字一號就掙脫了繩子,他身上常年帶著各種各樣的藥物,很快掏出一瓶藥來,然後小心的就要往玉湖裡臉上抹。
玉湖裡抖著腿,斜眼看著春熙,嘴巴里刁難著天字一號,“你淨手了沒,就往我臉上來,我平日是怎麼說的,自己去刑堂領罰!”
若是還在杏林堂的時候,玉湖裡這一番話自然能叫天字一號又驚又怕,畢竟在堂裡玉湖裡的脾氣是出了名的陰晴不定。可自從他跟著堂主外出以後,他對玉湖裡的懼怕就少了一些,尤其是在楚家主面前,堂主脾氣好到不行。
天字一號看著他的表情,詭異的領悟到堂主是要折騰夏華那姑娘的心思,看夏華猛然不好看的臉色,他心裡頭竟然有了絲奇異的滿足,這是他過去多年以來沒有感受到的心情。
那邊如何楚雲暖沒有再看,反而靠在趙毓璟身上,讓春熙繼續說她查到的事情。
春熙道,“我和宿壁在迦葉寺待了一個月,發現很奇怪的事,基本在入夜後,迦葉寺就不許留宿香客外出,有時還會在房間裡點上安神香。我和宿壁趁夜偷偷查過,這群和尚在每月十五的晚上會聚集到後山唸經。聽寺裡的小沙彌說,後山似乎是禁地,據說裡面供奉著什麼東西。”
楚雲暖心下一動,對後山好奇起來,當下就有了要夜探迦葉寺的心思。
趙毓璟是最瞭解她的人,看她眼珠子一轉,就知道她心裡打著什麼主意,當下說道,“迦葉寺每月施粥至少三天,至少會有十個武僧同行,加上送宋茜雪離開的三十人,現在寺廟裡還剩六十人。這些人中有苦行僧二十人,日夜鎮守藏經閣二十人,剩下二十人看家護院,不足為懼。你大可以趁此機會,大搖大擺的上迦葉寺。”
楚雲暖卻搖頭,“明著去自然是好,可我感興趣的是後山裡的東西。”
她心裡頭有一種預感,後山裡的東西會讓人大吃一驚,那或許就是打敗迦葉寺的契機。
玉湖裡聽著兩人的話,躍躍欲試,“我也去。”
相里音翎流很挑剔的看了他一眼,“就你這身體?”
夏華默默補刀,“你還不如於季有用!”
玉湖裡眼睛一瞪,沒想到他連名字都告訴人家了。
天字一號臉色詭異的紅了起來。
“只剩下二十人……”楚雲暖喃喃,“也是需要有人吸引他們注意力的。”
她說著就將目光落到了玉湖裡身上,玉湖裡被她看的一冷,頓時渾身汗毛倒豎。“你想做什麼?”
“聲東擊西。”
楚雲暖和趙毓璟兩人商量著入山之後的事情,外面喧譁起來,一對衣衫襤褸的主僕被護衛給攔住了,其中一個高高大大的不辨面目的男人,在看到楚雲暖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竟然撞開了好幾個護衛,撲到楚雲暖跟前,黑漆漆的手指印到了華貴的裙襬,他哭道,“哇哇哇,姐姐我終於找到你了!”
楚雲暖一瞬間的呆滯,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是誰,“睿兒?!”
又是他。趙毓璟在葉良城時見他纏著阿暖就看他格外不順眼了,原本想著他腦子不好使,也就沒和他計較,沒想到這個傻子還蹬鼻子上臉。趙毓璟眼睛卻火星子一黯,臉色驟然一變,十分強勢的拉開了司徒睿,一把楚雲暖攬在懷中,宣示主權。
“你退後些,看你髒成什麼樣了。”
司徒睿眨巴著眼睛,望著黑漆漆的雙手,又望了望楚雲暖裙襬上的汙漬,一時撇嘴,難過的想要哭,他不是故意的。
“楚家主,我們終於找到你了。”元寶也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這段時間他跟著主子過的,生不如死,他一見楚雲暖,普通見再生父母一樣,恨不得抱著楚雲暖的腿哭訴一番,可看看瑞親王漆黑的臉龐,在看看自家主義,元寶只覺得自己命苦。
原來就在楚雲暖出門後,司徒睿就趁著宋昉不注意偷偷跑了,元寶知道以後就趕緊帶上銀子追出去,好在司徒睿不認路,很快被元寶追上。有了人帶路,司徒睿自然死活不願意回去,和楚雲揚一同學習,逼著元寶帶他去找楚雲暖。原本兩人帶著銀子是夠的,可偏偏司徒睿不知人間疾苦,又樂善好施,今兒遇上一為賣身葬父的姑娘給了十兩,明天遇上一對飢寒交迫的父子又給了十兩……不知不覺竟然將手中所有的銀子都給花了,無奈之下元寶只能一路給人做些零工賺錢,一路領著司徒睿繼續往迦葉寺來。
身為下人給給主子賣命是應當的,元寶也不怨,可他家主子不知道被哪裡的人給騙了,當了一身衣服不說,還要被人抓起來要賣身成奴。這種事情,元寶哪能幹,要是二公子知道這件事,他不死也得退層皮,於是工錢也不要了帶著公子連夜出逃。偏偏這司徒睿是個澄澈的性子,路上又見人有難,硬是把元寶手裡頭做工賺來的銀子給了出去,兩人最後只能悽悽慘慘一路流浪而來。
楚雲暖聽著元寶這一番話,額頭突突地跳動著,這對主僕簡直就是活寶,一個沒腦子,另一個不自量力,身上錢都給了別人,活該落得這種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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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里音翎流聽著兩人傳奇一路,都忍不住豎起大拇指,而後他幸災樂禍,“宋昉是出了名的嚴肅鼓板,你偷偷跑出來,應當是沒跟他說一聲吧?你回去可就死定了。”
司徒睿圓溜溜的大眼睛猛地一睜,這段時間他的確是見識到了先生的嚴苛,一瞬間呆住了,他幾乎都能想象到先生得知此事以後,暗搓搓地計劃著要他抄一百遍了論語的結果。一時間司徒睿情緒十分低落,他腦子卻難得靈光了一下,“我可以和先生說,元寶偷偷把我綁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