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種疑惑都在此刻解開。
為什麼柳玲實力變得這麼強,為什麼她的詞條資訊後面有個“複製”,為什麼她有了如此多的改變。
原本的柳玲已經死在了這個廢棄的道場中,走出去的,是複製了她記憶、人格等資訊的守衛鏡靈。
趙司明原本憤怒至極的情緒忽然消散的一乾二淨。
對兇手的復仇也好,複製體的延續也罷,都無法挽回一個事實。
至今為止,沒有經歷過親近之人離去的他感受到了一種最直觀直接的悲傷,無法對這件事進行理性解讀,無法讓任何理由讓自己釋懷,無所適從的陌生情緒充盈在身體每一個角落,眼淚被這股情緒壓迫出來,從臉頰滑落,再滑落,止也止不住。
乾涸鮮血黏住了傷口與衣衫,指甲扣住地面移動留下的劃痕和汙垢,倒在地上一動不動,視線與無神的雙眼一起定格,在陰暗冰涼的角落裡。
看著那樣的柳玲。
趙司明只有一個念頭。
她曾活過啊……
“你在聽嗎?”綠型蛤蟆忽然問。
“我在。”
趙司明閉上眼睛,彈去眼淚。
或許是之前的悲傷來的太兇猛,他此時沒有任何憤怒的情緒,整個人冷靜的可怕,就像有什麼東西抽走了體內的溫度,空氣吸入肺內都變得冷冰冰的。
“你之前的問題,生活在這個世道,只能隨波逐流嗎。”旅行蛤蟆頓了頓,接著說道:“有的人被世道所改變,有的人卻能改變這個世道,當然,我不是想說什麼一切都是能力不足這種何不食肉糜的廢話,我的想法不一定對,你且聽;
“你若渡己,唯有強大;若你還想渡人,不僅要強大,還要明白,沒有舟,自己就是舟,做好捨己為人,割肉飼鷹的覺悟;若你欲渡萬萬人,任何舟都無用,唯有橋,需要在強大與覺悟之外,找到大勢,順勢而為。”
蛤蟆最後總結:“但是無論如何,苦海仍然是苦海,世道仍然是世道,需要改變的不是自己,也不是世道,而是手段,強大自己是手段,自身作舟是手段,修橋鋪路也是手段。”
趙司明若有所悟,躬身一拜道:“多謝前輩。”
再抬頭時,那隻揹著行囊的蛤蟆已經消散無蹤。
他找到了在另一處探索的鏡之月靈,一起返回了月亮上,等待明天到來。
次日。
調查組鎖定柳玲蹤跡,提前完成埋伏。
“這次柳玲的目標來自狼宗,叫章珊。”紫微星張冬星說道:“在確認了大致範圍之後,我們用預言,占卜等追蹤手段鎖定到個人,這個張珊表面上沒有問題,實際上是個黑中介,她發現,由我們生存者死後誕生的魂花特別優質,於是刻意放各種假訊息,引導人到危險的地方送死,已經查到,章珊間接害死了五個人之多。”
“這張珊完全符合柳玲的殺人目標。”羅普一本正經的點頭。
“是章珊,不是張三。”記白訂正道。
“我難道說的不是張三嗎?”羅普納悶。
“沒事,你說得對。”記白扶著額頭,放棄糾正口音問題。
“章珊過兒會跟隊伍來戰魂山脈正常採摘魂花,我們提前埋伏好,等柳玲對章珊動手的時候,我們就動手,至於這個章珊,用不用保下來。”張冬星看向一旁的趙司明。
“等柳玲的事情結束,曙光之城有一場重要的釋出會,你們記得來參加。”
趙司明忽然說道。
“當然沒問題……不過這種事情不應該等抓住柳玲再說嗎?還有,我剛才問的是章珊用不用保一下。”張冬星感覺現在的趙半仙好像有點奇怪,又不知道哪裡奇怪。
“不用,死了隨意。”趙司明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