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軒看的幾乎感動非常,一塊了無生氣木頭,在經過了夜的巧手後,竟然蛻變成這麼活靈活現的翔鷹,令宇軒十分欽佩。
夜做完最後的修飾後,即在老鷹的腹部下,刻上自己夜的名字後,宇軒才敢打擾他。
宇軒輕咳一聲,引起了夜的注意,夜銘過頭來,看到宇軒後一楞,再露齒一笑:“宇軒呀!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叫我一聲?”
宇軒微微一笑:“我看到夜老伯這麼專心的雕刻,不敢打擾你,所以就站在後面瞧瞧,說實在的,我也真大開眼界,沒想到夜老伯一雕起東西來是這麼的專注,而且如此的純熟。”
夜微微一笑道:“別這樣說,你來的正好,看看老伯新雕的這只鷹怎麼樣?”
宇軒在這十天中,一直表現出對雕刻的高度興趣,而夜也很喜歡叫宇軒來評定他的作品,因為他發覺宇軒對雕刻雖是門外漢,但卻屢屢能一語道盡他作品的精神,一老一少在這雕刻的領域上是意外的契合。
宇軒在夜身邊坐下來,接過這只展翅雄鷹,細細的撫摸道:“夜老伯您真是厲害,我看您不用一會功夫,一塊木頭在你手中,就變成了一隻臨天而翔,栩栩如生的雄鷹,如果讓我來做的話,恐怕花上個一百年都雕不出來,對了,您怎麼只用戰獸化出小刀,而不直接讓戰獸來雕呢?我聽說如果主人要的話,在特意培養下,獸靈具也能夠代替主人做事呀?”
夜搖搖頭笑道:“說出這番話,可見宇軒你真的是藝術的門外漢。”
“你說的是沒錯,在經過刻意的培養後,獸靈具的確是能取代主人的工作,完全不用主人的指揮就能工作,但是,藝術這東西並不是那麼簡單的。”
“藝術這東西主要是要叫人感動,不能産生感動的東西,就算它再怎樣的像,在怎樣的美,那也只是一件空殼。”
宇軒聽到夜感嘆的話,想起了他初見那些木雕時的感受,不禁暗暗的點點頭。
又聽夜嘆道:“而感動是起源於人心,做藝術的人,將他心中當時的感受表達在他的作品中,讓看到這件作品的人,能在任何情況之下,透過作品本身,重新感受到創作者當時的心境、體會,進而引發心靈的共振,這就是所謂的感動。
就想當初你第一次見到我的作品時,雖然你是個藝術門外漢,但是你卻能在我的作品上,有了感動,那也是我會和你如此親近的原因。
因為你已經透過我的作品瞭解到我的心靈,而我也就由你看作品時的表情瞭解到你的心靈,在彼此瞭解對方的心靈下,我們當然就像是相處多年的朋友般,相處愉快了,不然你以為我一個平凡然怎敢留下你這個惡魔?那是因為我已瞭解到你是怎樣的一個人了。”
宇軒暗暗點點頭,原來是有這一層的原因,不然他還在奇怪,一個平凡人怎敢和他這一個別人口中的惡魔在一起?就算是熱心也熱過頭了。
接著,夜伸手過來撫摸著宇軒手中的木鷹,又嘆道:“剛剛你說我製作這只木鷹的速度非常快,其實認真說起來,這也沒什麼,可以說是我熟能生巧,打從我第一次接觸雕刻到現在已經有近四十多年了,每一種材料,我都熟知它的構造紋理,只要一經我的手接觸,我就能判斷出它最適合來雕什麼?”
“在知道如何雕刻後,我當然就能以最佳的方式,順著材料的紋理,賦予我的想法後,將我的想法表現在作品上,如此一來,作品有了最好的面貌,又有我的熱情在其中,當然就能輕易的激起了別人的感動。”
當宇軒聽到這一番話時,心中忍不住強烈的震動了一下,腦中好似有什麼閃過,想要抓住卻又不知到底是什麼?
耳中又聽到夜道:“而這些東西是獸靈具所辦不到的,它只能忠實的將主人要它做什麼,它就做出來,而做出來的東西當然不會附有它的想法,也就當然沒有靈魂,而沒有靈魂的東西,怎麼樣都沒辦法激起人的感動了。”
“所以,獸靈具用來當工具可以,如果光注重獸靈具的功用,而忘記了人才是操縱獸靈具的主宰,賦予作品的靈魂的因素,那豈不本末倒置了?”
宇軒一聽更是震撼不已,把這道理用在武道上豈不是…?
施展招式的目的是要達成一種目的,每一種招式都各有其目的,不管這目的是要造成什麼後果,但希望有什麼後果,要達到什麼目的,主要都是在於施展的人的意念,並不是招式的意念,因此人才是最主要的,招式只是一種必須的手段而已。
正當宇軒為這一個想法震撼不已時,又聽到夜又道:“我祖輩傳下來,有著一句話“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在我個人認為,光是這樣還不夠的,除了要有充分而足夠的準備外,還必須要深入的瞭解自己具備的工具,不然那是不夠的。”
舉起右手,夜在宇軒面前晃晃他手中的五把刻刀,繼續道:“以我右手這五把小刀為例,這五把小刀的功用,如果我不是深深的瞭解,精確的知曉它們的堅硬程度,銳利程度,我怎能如此的得心應手,利用它們雕出這些作品來,又怎能順利的達成我要的效果?”
再一次,宇軒又被夜的這一段話炸的心神激蕩,難以自以。
是的,如果不是深深的知道招式的功用,瞭解它的威力、限制,清楚它的動作原因,又如何能做出最佳的操作,用以達成所要的目的?
至此,宇軒再也忍不住心頭激蕩的熱情,突一個站起身來,站到屋子空曠處,雙手一伸,慢慢的揮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