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大牛鼠眼裡閃過一道精光,“三百五十兩,這是我的底限,要不你就趁夜趕路去梧州府,那裡有大軍在,安全得很,說不定這玉能值個一千兩呢。”
英姑眉頭蹙了半天,“好!但是得快。”
覃大牛伸出手來,“沒問題,你先把物件給我,我這就進去給你拿銀子。”
英姑一面往裡走,一面道:“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我要先看見銀子,才能把他給你,要不你訛了我,我找誰去?”
覃大牛聽了這話,急忙進了小屋裡,本想去問問黃天賜的,轉念想到那孿童兩個字,又想到這玉的確有賺頭。
思量一會,把心一橫,先是拿了十錠十兩的假銀子,又在櫃臺下取了二十五錠真銀子,湊足三百五十兩,整整齊齊放在一張大木盤上,往櫃臺上一擺,展著臉道。
“公子,這白花花銀子,比你那物件喜人多了吧,你先點點。”
英姑真真切切看著覃大牛進了屋子,把那假銀子拿出來,急忙深吸一口氣,按捺住心中的激動,將那木盤端了出來,轉身遞給身後小玉道:“你給好好點一點,我先跟掌櫃的寫個字條。”
說著,用眼睛看了看放在右邊的銀子,小玉點了點頭,急忙把銀子端到了一旁,看看幾個在外面扯棉花的小廝,把懷裡的小瓶子拿了出來,一面假裝數著,一面用布在假銀抹了層薄漆。
這會屋裡悶熱得很,一會那漆便幹了半分,小玉用手背碰了一下,感覺粘感不是很明顯了,便把銀子端了回來,放回了櫃臺上。
“公子都點好了,沒有錯。”
英姑看了看銀子,眉頭突然皺了起來,“你這個丫頭,是怎麼辦事的,這銀子這麼大的問題,你都沒看見嗎?”
小玉嚇得臉上通紅,急忙把頭低了下來,覃大牛也是驚的一炸,忙問:“王公子,這銀子哪裡有問題了?”
英姑繃著臉,“問題多了去了,首先是成色不對,這邊新一些,這邊舊一些,另外這數目也不對。不行,你得把這些舊的都換成新的,然後再給本公子一錠一錠地點一遍,否則這玉我就不當了。”
覃大牛長舒了一口氣,指著那舊色的銀子道:“公子,這銀子都是官銀,一個模子倒出來的,你真要換?”
英姑語氣堅定的道:“當然了,這舊銀子損耗大,沒有新銀子分量足,別以為你可以騙到我。”
覃大牛那雙老鼠眼眨了眨,嚥了一口口水,“王公子,小的做了這麼多年生意,還沒見過你這麼聰明的主呢,連這小事都想到了,你等著,我馬上給你換。”
他一面說著,一面把真銀子都拿了出來,等進了屋子,摸到那假銀子時,手不免又停了下來,蹲在那半天,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不禁看了看那小鐵門。
“要不要去問問老爺?”
“不行,老爺這幾天心情不好,去問了不是找死嗎?”
他想了一會,從兜裡摸出了一個銅板出來,口裡嘰嘰咕咕說了幾句,將那銅板一扔,見著那銅板正面朝上,臉上一緊,把那假銀子又放了回去。
起身便往外走,走了幾步,他又停了下來,扇了自已一巴掌,再把那銅板拿了出來,又是一拋,竟然是個反面。
“喂,磨蹭什麼呢?快一點。”
“馬上來了。”
正在這時,英姑那嘶啞而焦急的聲音又傳了進來,他又把那銅板一拋,卻是一個正面,他站在那愣了一會,把那銅板扔到了地上。
“管他孃的,賭一把!”
捏了捏拳頭,拿出假銀子,一路沉住氣,來到櫃臺,“公子,你現在有這麼多銀子,難道不在這縣裡住上幾天,找個馬夫民壯什麼的?這一路上可不好走喲。”
英姑臉色一沉,“廢什麼話,本公子的事,要得你管嗎?這半天磨蹭個啥呢,快些點銀子,縣城外還有幾個腳夫等著呢,我再不出去,他們就要把本公子的寶貝扔進北流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