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能算了!”正在這時,柴師爺大步走了出來,頗有一番責怪意味地看著李鐵蛋道:“大人,老夫昨天就給大人說了,人言可畏,你偏偏不信,這下被人揪住了吧?”
李鐵蛋無所謂一笑,“柴師爺不用擔心,總有一天,他們會知道我李鐵是個什麼樣的人。倒是有件事,我有點擔心。”
“什麼事?”
“昨兒我讓張縣丞去發告示,不知他會不會做什麼手腳,要不,柴師爺你和杜捕頭去看看去?”
“那大人你一個人。”
“沒事!我就留在縣衙裡,看張義德的表演。”
“是!大人!”
...
張義德這一會正好走出家門,他習慣性地正了正帽子,彈了彈領子,擦了擦鞋子,甩了甩袖子,這才邁起步子,昂首挺胸地往前面走去。
剛走不遠,便見著身著皂隸服,腳穿革翁鞋的趙德柱正站在不遠處等他,他急忙走過去道:“二弟,你來了多久了?”
“小的剛來一會。”
“對了,昨天那話你傳出去沒有?”
“傳出去了。”
“效果怎麼樣?”
趙德柱聽了這話,招了招手,一個七八歲的頑童怕了過來,他從包裡摸出一個銅板道:“狗娃,差爺問一個問題,你要是能答上,這銅板就是你的了。”
“好呀,差爺你問就是。”
趙德柱道:“鐵蛋鐵蛋,這後面是什麼?”
狗娃呵呵笑道:“這還不簡單。”唱著跳著說完,還加了幾句:“鐵蛋鐵蛋,可悲可嘆。寸功未立,名已完蛋。鐵蛋鐵蛋,是硬是軟。拿到火邊,烤烤看看。”
張義德一聽,哈哈大笑,隨即又品出了這童謠裡的膩歪來,忙問:“狗娃,昨兒我聽你們可不是這麼唱的,怎麼今兒誰又加了一句呢?”
狗娃道:“縣丞爺爺你若想知道,就給我一個銅板。”
“狗日的,長膽了是不?竟敢問大人要銅板?”
趙德柱聽了這話,劈手就要去打他,張義德忙拉住他的手,從錢袋裡摸出兩個銅板給他,“本官給你兩個,你快說。”
那狗娃拿了銅板,嘻嘻笑道:“是王教諭教的。”說罷,又搶過趙德柱手上的銅板,朝包子鋪跑去了。
他跑的方向,便是縣衙方向,旁邊就是學堂,張義德看了那邊半天,“看來王材美這個老東西,還沒瘋嗎。”
趙德柱聽了這話,眼皮子猛地一跳,“大人,這只瘋狗成天咬著先生不放,要不把他給做了算了,免得他以後壞事。”
張義德摸了摸下巴上稀稀拉拉的鬍子,“這個時候,還不是惹事的時候,先等等再說。對了,今天的事,都給老三說了吧?”
“都按大人說的,轉達給他了。”
“走,咱們去找他去。”
“是,大人!”
二人沿著西街一路往前,走了小半裡地,便見藍俊臣站在巷子口,手中正拿著一隻整雞,滿嘴油的啃著。
張義德高聲喊道:“三弟真是好胃口。”
藍俊臣吐出一根雞骨頭來,“大哥不是說了嗎,今兒要跟那知縣大人好好鬥法,不吃飽怎麼能行呢?”
張義德哈哈笑道:“三弟果然豪氣,好,走,咱們就來個三英戰呂布,一路進虎牢。”
“好!”
說罷,三人意氣風發,一路往縣衙而來,只見李鐵蛋正一人站在儀門之前,北風一吹,大袖獵獵,官服長舞,頗有些悲壯之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