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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鐵蛋見了，突然想著還沒給錢，便喊了一聲杜川道：“杜捕頭，錢呢？”
陳奇聽了，臉上一驚，忙道：“大人，你誤會了，老兒守在這裡，不是想問你要錢，是老兒，老兒想給你說點事。”
“什麼事？”
陳奇又搓了搓手，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地道：“大人，老兒，老兒就是想告訴大人，以後，以後別往那些大戶家跑。”
說罷，他低著頭便要往外走，李鐵蛋忙起身喊住他道：“陳老，為何要這樣說呀？你是不是聽到什麼了？”
陳奇轉過身來，就是往地上一跪，“大人，老兒念你是個好官，才跟你說這些的。我那老伴說，昨兒天要黑時，城裡突然颳了一股妖風，對大人你很不利。”
李鐵蛋把他扶起來，看著他道：“什麼妖風？”
陳奇臉上紅得跟猴子屁股似的，“小人不敢說，怕大人你怪罪小人。”
“又不是你說的，我怪你做甚？你但說無妨。”
“有人謠傳說大人你就是一個貪官，東討酒喝西討飯吃，一點大人的臉都不要。還說大人你既然叫李鐵，就應該像鐵一般，鐵面無私，一身鐵膽，捉姦鋤惡，而不是狼狽為奸，欺善怕惡。還說。”
“還說什麼？”
“還說大人你不應該叫李鐵，而應該叫李鐵蛋。”
李鐵蛋向來是身正不怕影子歪，聽了前面的風言風語，倒沒怎麼在意，唯獨聽了這話，臉上不由一緊，那陳奇一見，嚇得急忙跪了下去。
“小人就知大人會生氣，可小人心中那口氣憋著窩囊，不說不快。大人要是氣慌了，就打小人一頓吧！”
只是他不知道，李鐵蛋這會並不是想發火，而是在憋笑，他沒想到他的真名，竟然會成了綽號，忙又扶起陳奇平靜問道：“陳老，你知道他們為什麼要這麼說不？”
陳奇見著李鐵蛋並不是很生氣，忙小聲道：“大人，小人昨天晚上回去聽老伴這麼說，也問了這麼一句，你猜她怎麼說？”
“怎麼說？”
“她說：‘那些人說的，大人你那邊有利，就往哪邊滾，不是鐵蛋是什麼？’”
“放他孃的狗屁！”聽到這裡李鐵蛋沒多大反應，倒是把杜川氣得青筋暴漲，雙目圓瞪：“陳老，這話是誰他娘說的，老子這就去結果了他！”
陳奇急忙看看門口，擺著手道：“杜捕頭，你千萬小聲一點，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嗎？不是別人，正是張縣丞說的。對了，還有一首童謠跟在後面。”
“什麼童謠？”
“說是：鐵蛋鐵蛋，有鐵無膽。山賊不殺，四處扯蛋。鐵蛋鐵蛋，沒皮沒臉。怕硬期軟，早晚滾蛋！”
“狗日的，老子幹她姥姥！今天老子非把給弄死了。”杜川聽了這話，就要往外面沖，李鐵蛋急忙一把拉住他，“杜捕頭，你先別沖動，問好了再說。”
一面又沖陳奇道：“陳老，你怎麼知道是他說的？”
“嘿！大人，你不知道，在這北流縣裡，就他、王教諭、莫少師，還有李寡婦的男人有點文化。這王教諭自從吳大人走了之後，就一直腦子有問題，平時都不出學堂。而這李寡婦的男人韋東來，三年前就被山賊給殺了。這莫少師即為他的軍師，怎麼說怎麼做，還不得聽他的。你說說，除了他還能有誰？”
陳奇說一了通，李鐵蛋也沒有聽進去多少，不過他倒是承認這張縣丞的確有點文化，更加確信，能一天編出這順口溜來的，肯定不是什麼小童。
不過，他這人沒什麼面子思想，或者說面對壞人，臉皮就會自動變厚，也不打算為了這事，便和張義德真刀真槍好對著幹，想了想道。
“陳老，這些事情，你幫我盯著一點。不過剛才這話，你千萬別拿出去說。”
陳奇點了點頭，“知道了，大人。那請大人你了千萬記住老兒的話，以後不要隨便去那些大戶人家了，人言可畏呀。”
說罷，陳奇但咳嗽了一聲，弓著背往外面去了。
杜川這會憋著一肚子氣，咬著牙問道：“大人，這事就這麼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