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說著站了起來,從那神龕下拿下一對剖開的黃牛角來,嘴裡支支吾吾說了幾句,便將那對牛角往地上一扔。
只聽啪啦一響,那一對牛角落在地上,竟不偏不倚的重疊在一起,竟然是少見的背山卦。
那劉氏見了,嚇得一癱,黃天賜忙問:“夫人,是個什麼意思?”
“老爺,這是大兇呀!”
黃天賜心中咯噔一下,忙道:“再打一個?”
“是!老爺!”
說罷,那劉氏又打了一個,說來也奇,那兩個牛角,竟還是重在一起,不待黃天賜說話,劉氏急忙將那牛角拿起,又打了一卦,卻是個聖卦。
她這才嘆了一口氣道:“老爺,這事雖兇,可還有轉機。”
黃天賜聽了這句,才舒了一口氣道:“敢問夫人,這轉機何在?”
劉氏把那兩個牛角撿了起來,對著神龕上那座高大的玉觀音像拜了三拜,仍是放回原位,這才回道:“就在於一個聖字。”
“此話怎講?”
“七天不沾女色。”
黃天賜看著劉氏那雙突然變得泛光的眼睛,冷哼了一聲,“盡是胡說八道,你不就是看著老爺我有了新歡,你不高興嗎?老爺我才不信你這一套。”
說罷,拂袖走出了佛堂,可他心中卻仍是個異的慌,見著時間還早,急忙吆喝了一聲:“覃大牛何在?”
那覃大牛也不知屬什麼的,被這一叫,不一會便出現在了黃天賜的視野中,他跑過來喘著氣道:“老爺,有什麼吩咐?”
“你跟我來!”黃天賜說完,轉身便往旁邊的一個花廳裡走,覃大牛忙應和一聲,跟了上去,只見裡面放著一張檀木的雙頭翹書桌,旁邊還有書架,放著一些書和春宮圖。
黃天賜徑直走到桌子旁,拿出一張白紙用鎮子壓住,龍飛鳳舞的寫了一頁紙,裝進信封,用火漆封了,遞經覃大牛道。
“現在馬上找兩個可靠的人,將這信送到梧州府,給我那妹夫,記住,讓他們等了回信再回來。”
“是,老爺!”
...
盡管已是六月,早晨的廣西仍不是很熱,陣陣涼風吹來,讓這個暑熱的夏季多了幾分愜意,第二天早上,李鐵蛋剛剛起床,便見著柴師爺急匆匆的走了過來。
“大人,來了。”
李鐵蛋聽這一聲來了,整個人精神了許多,整理整理衣衫,把柴師爺遞過來的紙條展了開來,只見是一幅用木炭畫的黃府總平面圖。
原來,按照約定,王老二進去之後,每天都會往外傳一張紙條,將他在黃天賜府中打聽來的訊息告訴李鐵蛋。
這總平面圖便是第一條訊息。
李鐵蛋細細看了一番,只見黃天賜的大宅共有五進,第一進裡有河有亭,有箭樓有房子,有小道有假山,與李鐵蛋昨日所見相差不多。
第二進則是兩排齊整的房子,上面寫著廂房、花廳等字樣,中間有個小塘子;第三進是一個佛堂,佛堂對面是五間小房子,門前各有一道小河渠。
第四進比較大,兩邊都是房子,只寫了姨太房三個字,沒有標明間數,中間是流水假山;第五進中間是一個大池塘,裡面寫了一個荷字,兩邊房子寫得是丫鬟房,共有八間。
“看來這黃天賜還真是過的皇上一般的日子呀,這宅子的規模,都快趕上縣衙了。”
柴師爺也在旁邊看著,聽了這話,冷哼一聲道:“縣衙裡的房子雖是多,可除了知縣宅,不是這破就是那毀,那有他黃天賜的黃府安逸。”
李鐵蛋嘴角一揚,“柴師爺,你放心,過不了多久,他就會住到縣衙裡來住了。”
“希望如此吧!”
“大人,陳老來了!”二人正說著話,卻見著杜川大步走了進來,後面還跟著滿頭白發的陳奇,他手中提著一掛肉。
李鐵蛋看了忙道:“杜捕頭,不是讓你親自去取這肉吧,怎麼讓陳老拿過來了?”
“大人,不是小的不去拿,是陳老他自已送過來了。”
陳奇呵呵笑道:“大人,你就不要怪杜捕頭了,他一天事也多,反正老頭子我除了幾天殺一頭豬,也沒什麼事,以後就由老頭子我送吧。”
說著,他走了進來,柴師爺見了,急忙提著那肉進了後院,陳奇卻是沒有要走的意思,只是站在那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