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自從劉大麻子見著李鐵蛋第一眼起,心中就滲得不行,只不過為了他六當家的尊嚴,他一直都抱著那麼一絲希望:這個大人肯定是假的。
可這一會,聽見李鐵蛋的聲音,竟與那李鐵的聲音一模一樣,心中最後的防線早已不在,還以為他真的是李鐵,真的是被那葛什麼的救了,忙喊道。
“你們這些廢狗慫孫,沒聽見知縣大的話嗎?都給老子把刀放下。”
一面又笑道:“呵呵!大人,咱們有事好商量!說實話,我和我這幫兄弟,平時都是負責外圍巡邏。上前天並沒有用尿滋你,你,嘿嘿,大人有大量,就饒了小的吧。”
李鐵蛋沒有理他,見著眾人把武器都放在地上,忙對著杜川喊道:“杜大哥,把他們的武器都扔進河裡,再牽四匹馬過來,剩下的全部趕走。”
杜川愣了一下,他清楚記得:李鐵以前都是叫他杜壯士的。可事情緊急,也容不得他多想,急忙把地上的武器撿了起來,通通扔進了河裡,又選了四匹好馬,趕走其它的馬,這才牽著馬走了過來。
“讓你的人到河對岸去!”李鐵蛋喝道。
劉大麻子心頭一悸,已經知道李鐵蛋想要做什麼:他是要把自已抓到縣裡去,口中忙喊:“姓李的,我跟了你去縣衙,還能有命回來嗎?有本事你現在就殺了我,大當家的會替我報仇的。”
李鐵蛋卻是一笑,在他耳邊低聲道:“誰說我要把你押到縣裡去了,我只是要跟你談一筆交易,不想讓他們知道罷了。”
劉大麻子麻子臉一擠,心中思慮半刻,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交易?你竟然要跟我談交易?”
“對,就是交易,一個關乎你我生死的交易。”
“好!兄弟們,都給我過河去,若是聽見我大喊,不要管我是死是活,都給我沖過來,把他們殺得片甲不留!”
“是!”
眾山賊一聽這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了一會,咚咚地過了橋,杜川一見忙問:“大人,要不要我把橋給砍了?”
李鐵蛋把劉大麻子放開,將刀反握在手中,“不用了,我要跟六當家談個交易,柴伯,你身上有沒有紙和筆?”
老柴愣了一下,不知道李鐵蛋要做什麼,又不好問,忙道:“有,大人,只是—,嗯,你等一等。”說完便跑去開箱子。
李鐵蛋當然知道老柴想的啥,堂堂的朝廷七品知縣,還沒上任,便和一個山賊談交易,要是這事被上頭知道了,那還不得掉腦袋。
可這些山賊,既然能在光天華日之下,把上任知縣給殺了不說,還把他的頭懸於城門前,又把新任知縣用尿滋一天,扔進了懸崖喂鷹。
李鐵蛋不禁要問:他們這麼囂張,憑的是什麼?為什麼官府不派兵來繳?這後面的原因,光是想想,都讓他後背一涼,如是掉進冰窟一般寒冷。
於李鐵蛋而言,現在只有交易,才能先讓他穩住陣腳,查明這背後的一切。
“知縣大人,你說這交易怎麼談?”劉大麻子見著李鐵蛋不說話,生怕出了什麼變故,忙首先問道。
“很簡單,你保我在任三年,沒有山賊滋擾,我饒你一命。”
“笑話,我只不過是個六當家,上頭還有五個哥哥,哪個不是如狼似虎,他們要下山劫錢財搶女人,不要說是我,就是知州大人來了也攔不住。”
“那你能保多久?”
“三個月是我的極限。”
“好,就三個月。”李鐵蛋轉臉看看一臉死灰的老柴,“柴伯,把這事寫下來,讓他按上手印,我們留個依據。”
柴伯臉上又是一黑,明顯他是極其不同意李鐵蛋這個大人的怪異舉止,怔了一會道:“大人,這—。”
“寫!”李鐵蛋斬釘截鐵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