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你不吃我和玉凡就吃了哦!”
某人還是假裝沒有聽見,在逗肚兜玩。
文婧顏臉色一沉,低沉著聲音佯裝出自己很生氣的樣子,“清風,你如果再不過來吃飯以後我都不理你了。”
某人的背影僵硬了一下,可他最後還是沒有回頭,還是自己在和肚兜玩。
文婧顏還想再說些什麼就被玉凡給攔住了。玉凡輕聲笑道,“你不要理他,讓他自己一個人靜一會兒。”隨即玉凡也是微微嘆息道,“他就是把你看得太重了,他一下子接受不了你被刺殺的事情。想起來覺得後怕。”
玉凡是瞭解清風的,他和清風年紀也差不多,性格各外面也有相似,所以他能夠以別人想不到的角度去想問題,去替清風想。
文婧顏自己其實也知道清風是因為自己,所以才生自己的氣,可是刺殺這種事情,誰都無法預料到,又怎麼能夠怪到她的身上來?怪她不能預料刺客要刺殺自己嗎?還是要怪她即使看見了箭射過來也沒有能力低擋住那住脫韁的箭。
“他沒有在怪你,他不過是在和自己生悶氣,大概是氣自己總是預料不到危險所在,總是要讓你置身在危險到中去。”玉凡又是微微嘆息道,“他是真的很害怕失去你。”
誰都想像不到,如果清風失去了文婧顏,他會以什麼樣的姿態活著。或許他依舊會像現在這般無所事事,或許他會像個行屍走肉般的活著。
只是無論是哪一種方式,他都不會再笑,他都很難再快樂的活下去。
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夠給他絲毫溫暖和快樂的人,只有清風和肚兜能夠給他快樂。
可肚兜終會有長大的那一天,她或許在知道當年滅門慘案之後就會和他們反目成仇,和他也反目成仇。所以在清風心裡,文婧顏縱然會嫁人,但是她才會是那個無條件站在自己身邊,永遠都不會離開他的人。
所以失去他,會讓他活不下去。
在遇見文婧顏以前他從來沒有感受過什麼叫做被關心,什麼叫做溫柔和被愛,他甚至於連七情六慾,連情緒都不太有,他不知道什麼是愛,他不知道人為什麼要傷心難過,在遇見肚兜以前,他才知道什麼叫做責任,什麼叫做被需要。
現在他把這些東西都參透了,如果要他失去後再重來一次,就是要把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慢慢抽走,抽離他的身體,這樣他只會覺得說活不下去了。
文婧顏走到清風旁邊,用手輕輕拍了拍此時此刻像一頭受傷的孤狼的清風。
她才恍然想起來,清風連個像樣名字都沒有,他的名字都是她賜予他的。彷彿他生命中的一切都是她給他的。
雖然肚兜一直都在逗肚兜玩,但是肚兜似乎也感受到了什麼,她一直都在用自己那雙小小的手握住清風那雙因為常年拿劍而粗糙不堪的手。
她還會時不時的把自己的臉在清風的手裡蹭來蹭去的。
肚兜年紀小,可是她卻已經彷彿參透了這個世界上的一切一般。文婧顏希望肚兜是快樂天真的,她不希望年紀小小就要去考慮這麼多,她不希望肚兜最終會活成她的樣子。
“清風啊!你有沒有什麼好過意不去的,我說過生命無常,無論誰都會有離開的那一天,只是時間問題而已。我被刺殺這麼多次都沒事就證明命足夠強大,不會輕易就離開。”文婧顏垂下眉頭,又道,“且你不需要責怪自己,沒有任何人可以預料到下一刻會發生什麼的事情,哪怕是我都做不到。”
文婧顏在試圖給清風安慰,她試圖讓清風的心情平靜下來。
清風終於也伸出手,將肚兜那雙小小的手握在手裡,許久他才輕輕開口,“可是我在你身邊負責保護你,除了危險來之後,也還有責任在危險來之前就預測到危險才是。”
他終究還是耿耿於懷他沒有發現危險並且杜絕。
文婧顏終於笑了笑,“你的責任是在危險來之後替我擋住危險,而不是讓你去預測危險,這天底下那裡有這種事情。”
“你看肚兜都被你弄得心情不愉悅了,她年紀這麼小,你這樣做可是會影響她發育的。”文婧顏又繼續胡編亂造,“她如果發育不好,以後就長不高,她會怪你的,你希望她以後怪你嗎?”
“不希望的話就趕緊去吃飯,讓肚兜自己一個人自己玩會兒。飯桌上的菜為了等你可都涼了。”文婧顏說著就推著清風往飯桌旁走去。
去到飯桌上,清風碗裡全部都是玉凡夾給他的肉,那碗裡幾乎全部都是肉。
文婧顏看著自己的碗裡再瞧了瞧清風的眼裡,氣呼呼道,“這同樣都是人,怎麼差距會如此之大?玉凡你這樣做可就不公平了。”
說著玉凡就給她夾了一塊大大的肥肉,然後笑嘻嘻道,“給你壓壓驚。”
他們一起吃過飯後就坐在醫館的賬房一直在聊天,肚兜在清風的身上爬來爬去的,最後實在是困了才安分下來。
大家都各自回房間休息之後,文婧顏才算是洗漱好躺在自己的床上,閉上眼睛腦海裡全部都是今天在射場發生的事情,都如走馬觀花一般一閃而過。
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她才昏昏沉沉的睡著。
夜深,某人站在窗戶邊看著裡面熟悉的人,心裡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