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婧顏也只是譏誚一笑,不在說話。
人都死了,還要什麼吉日,這人一死啊!果然是什麼都不重要了,不過一柸黃土罷了,若被後世記起便還有點用處,若後世無人念起,那才真叫悲涼。
然後一行人,又馬上忘卻剛才那劫人之戰,浩浩蕩蕩去皇陵。
丟下那一路被雨水沖刷的痕跡。
皇太後葬後已經是午時三刻,他們回到皇宮便馬上去像皇上複命。一行人全身濕透,跪在大殿之上,等候那坐上王發一句話。
沉默許久,趙光皇帝才開口問道,“你們可知道那群黑衣人是什麼人?”他語言鋒利,似乎是想要將那群人千刀萬剮。
臺下,拓拔玉跪著,搖頭,“那些人武功極高,訓練有素,不像是普通的山匪。”
“是啊,就連拓拔將軍都受了傷。”人群中有人附和了一句。
“父皇,前些日子孩童幫大鬧京城,銷聲匿跡幾日,這次浩劫莫非又是出自他們之手!”只看見趙景易跪了下來,鏗鏘有力道。
他似乎已經和孩童幫死磕上了。
孩童幫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震驚了全京城,讓人聞之喪膽卻深得百姓喜歡。
“孩童幫是劫富濟貧,辦官府不敢辦的人,且他們每次有動作前都會留下自己的足跡。這次,不僅沒有任何足跡,且武功高強。”拓拔玉微微道,“上次我是親眼見過孩童幫行事的,他們明目張膽,膽大包天,可他們的武功路數卻和今天的不一樣。”
“今天那群人,遠比孩童幫要有威懾力。”文婧顏也悠悠道。她垂下眸子,蓋住自己眼中鋒芒。
今日那幫人,也確實是孩童幫,原本是要他們消停一段時間的,可誰會料到皇太後會在這段時間死亡,誰又會知道,趙光皇帝喪心病狂,要活人陪葬。
讓孩童幫救人,是她臨時制定的下下策。
也得拓拔玉指點,他們武功造詣又上了幾層,加上有清風助陣,他們今日才輕易得手。
五皇子一直想抓孩童幫的鞭子,卻一直沒有抓著。心裡怒火沖天。
“皇上,當今之急,應該是要查出誰給皇太後下毒。萬一給皇太後下毒的人就和今日劫人的是一夥的呢?”江生也跪在人群中,隨即他看了一眼文婧顏,文婧顏也微微扭頭看了他一眼,給了他一個贊許的笑容。
然後兩人又默不作聲的扭頭,恢複如常。時局動蕩,人人惶恐不安,沒人會注意到她們的小動作。
江生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只因為每次有難題的時候他總是能夠給出中肯的建議,又從不拉幫結派,聽說他每日下朝後都是在府上看看書,種種花草,拒絕了多少前來巴結的大臣和皇家人。
也正因為如此,趙光皇帝才信他,重用他。
過了許久,趙光皇帝才抬起眼眸,道,“既然江愛卿都這樣說了,那便先查下毒一事。”他斂了斂眉,又道,“江生,由你來協助拓拔玉查此案,他受了傷 總得有個幫手。”
江生頭磕地,大聲道,“臣遵命。”
趙光皇帝在皇後娘娘的攙扶下,離開了大殿。
現在已經開始入夜,大雨也都停了,只有呼呼風聲。拓拔玉和文婧顏走在宮城兩邊,兩個人都急匆匆的離開。
半路,文婧顏突然打了個噴嚏。
拓拔玉停下,擔心的看著她,“還撐得住嗎?”今日淋了一天大雨,又跪了一天,文婧顏的身體已經開始吃不消。
只看見她對著拓拔玉微微一笑,聲音有些許沙啞道,“還撐得住。”
拓拔玉凝眉看了她一眼,二話不說,將她抱了起來,繼續往前走。
文婧顏也不矯情,直接往拓拔玉懷裡一靠,閉上眼睛,沉沉睡去。兩個人的衣裳都是濕的,此刻緊緊貼在一起,拓拔玉卻覺得異常溫暖。他看了一眼懷裡的姑娘,疲憊中扯出一絲微笑。
真想一輩子就這樣抱著你,平安順遂地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