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安如見的回答,何冼德稍稍心安,極力勸安如見打消合併司亨醫院的念頭:“安副院長,司亨醫院的情況擺在這裡,人心都散了,人才流失嚴重,很多人就是在混日子。”
安如見笑笑,說:“一家醫院走下坡路,原因是多方面的,我曾經和我的老師,也就是竣肅醫院現任院長蔣祿壽教授研究過很多醫院管理案例,得出的結論是,醫院行不行,院長最關鍵。”
何冼德沉默了。他深知楊也彬不是一個合格的醫院管理者,身為司亨醫院一員,他又不能大肆貶低院長。下屬尊重上級,不是因為上級多麼聰明,而是尊重他頭上的帽子,他現在坐的這把椅子。帽子蓋在別人頭上,椅子上坐著別人,下屬尊重的就是那個“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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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如見說:“何科長,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在司亨醫院工作二十多年,有感情,看著醫院業務滑坡,管理不善,心情又很急迫。內心渴望改變,卻將改變的希望寄託在一個並不信任的院長身上。”
何冼德驚訝地看著安如見。他已經不是幾年前在骨科當小醫生時的安如見了,幾年的歷練,讓他的洞察力變得非常強勁。
“安副院長,你可以這麼理解,我也可以亮明自己的態度,”何冼德說,“如果有人想合併司亨醫院,要先問問這裡的職工同不同意。”
安如見笑著說:“司亨醫院現在不是竣肅醫院合併的標的。從個人感情來說,我希望兩家醫院能夠合併,我爸媽退休金有著落了。”
安如見提出的養老金問題,是個嚴肅的話題。司亨醫院一批職工面臨退休。他們都是街道醫院剛轉型為司亨醫院時招進來的人,年齡相差十歲左右。這批人,眼見著要退休,如果養老金都不能保障,自己這輩子豈不是白忙活了?
“安副院長,我想司亨醫院不管是留在司亨集團還是交給地方管理,都不存在養老金的問題,希望你不要在醫院散佈這樣的訊息,很容易造成醫院不穩定。”何冼德幾乎是在警告安如見。
安如見故作輕鬆,說:“我當然不會在醫院散佈這樣的訊息,說實話,這並不是所謂的訊息,而是我對司亨醫院未來十年的基本判斷。至於判斷是否準確,要看領導要把醫院帶往何方了。”
何冼德表面上看起來非常維護司亨醫院的榮譽,其實,內心已經認可了安如見的分析和預判。他也曾有這樣的預感,但一直埋在心裡,不願意承認這樣的悲劇,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見何冼德不說話,安如見又說:“雖說現在的司亨醫院不能用一盤散沙來形容,顯然,楊也彬在醫院的號召力已經大打折扣了。”
安如見這句話,說到了何冼德心坎上。楊也彬在職工心中的形象可以說蕩然無存,不管曾經是否受過他的好處,都沒有人從內心感激他了。
“大家躺在心理舒適區,相互抬槓,相互施壓,就是沒人願意承認司亨醫院有朝一日會發不出工資,發不出獎金,發不出養老金。”
安如見的話,徹底警醒了何冼德。他盯著安如見,喃喃自語:“繼續這樣下去,恐怕真會有這麼一天。”
安如見聽得出,何冼德對司亨醫院最後一絲幻想,已經被他寥寥數語瓦解了。確切地說,是自己的話,加速了何冼德幻想瓦解的過程。何冼德本來對醫院憂心忡忡,對楊也彬的管理方式有想法,這個時候,有人稍稍施壓,就會土崩瓦解。
這時,何冼德的小靈通響了,楊也彬在電話裡說:“何冼德,你在哪裡?手術做完了,你去叫食堂準備夜宵,慰勞慰勞手術醫生護士。”
聽口氣,楊雪關已經順利接受了剖腹產手術,應該是母子平安。
楊也彬說完就結束通話了電話,何冼德苦笑著搖頭,在心裡罵了幾句國罵,卻還是要執行楊也彬的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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