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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邪渾身止不住地顫抖,雙手抱著曲起的兩腿,眼神已經失去了焦距。眼眶中不斷地流出淚水,但奇怪的是,他的臉上沒有任何情緒,空洞的像個面具。
他身旁的大鬼小鬼紛紛探出手抓他,卻什麼也抓不住,鬼手只能穿過他的衣服。眾鬼雖然撈了個空,依然固執地圍在棺材旁邊,一次又一次地觸碰,同時發出奇怪的喊聲,頗像一場古怪的儀式。
不過,它們卻不會爬上棺材,彷彿棺材裡有什麼東西讓他們有所忌憚。
吳邪的衣服上並未留下血跡。他進得了鬼域,見得了鬼身,但眾鬼無法與他進行觸碰。也就是說,他和陰界的聯系還不是很深。張起靈不由皺眉,這大概是個剛開了陰眼的人,就這麼個半吊子的水平,竟然獨自闖到這裡。
吳邪已經失去了思想,表情空白,嘴裡像念著幹巴巴的臺詞,“救……命……”
張起靈三兩下就砍出一條路,殺到棺材前,單手把吳邪拽下。吳邪神志不清,腳下使不出力,身子全撲了下來,張起靈趕忙接住。
吳邪的淚腺彷彿失控了,臉上濕透一大片。張起靈搖了搖他,試圖喚醒,“從哪裡進來的?”
這一搖晃反而更使他受驚了,吳邪的動作變成劇烈的掙紮,脫出張起靈的懷抱,後退一步,面無表情:“救……”
他的右手摸索著向後伸去,摸到棺材的一角便立刻緊緊握住,卻被粗糙的邊緣劃出一道傷口,疼痛刺激得他縮回了手。吳邪吃了一痛,又往前回到原地,無措地挪動腳步。張起靈一手護在吳邪身旁,以防他失控。
那棺木染上了吳邪的血後,像個活物似的迅速向內吸收,沒有浪費掉半滴。
吳邪的眼睛裡全是淚水,張起靈根本不知道他有沒有好好看著自己。實際上兩個人均是少年,誰都沒有豐富的閱歷和經驗,這次的調查張起靈把握也不大,更想不到會攤上這個家夥。
張起靈慢慢把他攬到身前,左手抱著,自己則背靠棺材,面向無窮無盡的血海鬼域。
一個人的身體靠著另一人的胸膛,吳邪好像恍惚間恢複了一點意識,又或者只是本能行為,他轉過頭來看著張起靈的側臉。
一個東西迎面飛來,張起靈瞥了一眼,右手腕一轉,斜挑的刀尖從下至上畫了個弧,防守的同時也讓它破了相。吳邪絲毫不受這些影響,站在他懷裡沒有動。
遠處,一點火光無聲地熄滅了。還有兩柱香。
張起靈從小不擅長和人打交道,看了看吳邪,只得問道:“從哪裡進來的?”
“救……命……”吳邪自始至終念著的只有這句話。
張起靈隨口淡淡說道:“我會救你的。”
吳邪只是看著他,一隻眼睛淌出一行淚,至於另一隻眼已經到了極限,哭不出水來了。
毫無預兆地,棺材板忽然彈了彈,砰砰作響。張起靈馬上反手一掌按著。裡面的東西力氣很大,猛地往外撞擊棺材板,正當雙方相持不下的時候,棺材又突然停下。
張起靈仍死命按住,一動不動地觀察著,不敢撤了力氣。棺材板下淌出鮮紅的血水,順著棺身流下。一眨眼的工夫,血水就烏泱泱地在地上漫開來,向四周鋪展。
張起靈的雙腿已經站在一片血泊中了,但他不敢放手。此刻若是選擇逃命,他一個人絕對沒有問題,就怕那個痴怔了的少年跟不上他的速度,甚至反而打亂了既定的步驟。
棺材狂躁不安,正在蓄力。吳邪緩緩轉向它,貌似感知到了危險,便自覺地後退一步。看到這一幕,張起靈意識到,這個人現在只剩下基本的求生本能,理性消退,唯一可以聽進去的只有生死存活之類,除此之外的言語全是無用的。
按著棺材的那隻手臂因為長時間緊繃肌肉,漸漸變得麻木酸澀。張起靈還是沒有放鬆,開口道:“想繼續活,就跟我走。”
吳邪把眼神從棺材轉移到張起靈的臉上,動作機械得像個木偶。張起靈又道:“我來救你,跟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