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歌頹然坐回書桌前面,手指緩緩撫上那句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思,這絕對是賀蘭子徹的筆記,自己就算臨摹得再像,也學不來他筆墨之間的風骨。
就著燈火,雲歌看著自己指肚上面沾染上的墨跡,澀然說道:“子徹,我就知道你還活著,可你為什麼要躲著我?我這麼想你,難道你一點兒都不想我嗎?”
一滴淚從眼角溢位,掉在筆墨未乾的字跡上面,瞬間將那個思字暈開一大團墨跡。
窗外大雨如注鋪天蓋地而來,迷濛光線當中,一個挺拔身影安靜的守在窗外,被雨幕困在中間卻看著屋內雲歌,渾身溼透,一動不動。
再遠一些的合歡花樹下,站著一個身段嬌小的女子。
她的手中擎了一把十二股的油紙傘,傘身白色未有任何點綴,雨幕中帶著蕭殺之意,極似喪葬用品。
雨滴飛濺之中,看不清她面目,只是在閃電劃過夜空的時候,可瞥見她青白臉色,和仇恨目光!
……
這日,是西郡習俗小團團滿一百二十日之禮。
西郡王帶著一大家子前往夕顏殿道賀,沈秋早就撤了院中陣法,由著烏泱泱一大群人湧進來。
雲歌很顯然有些招架不住,還好這些人也都不是外人,一個一個隨便得很,在夕顏殿裡面就跟在自己的行宮裡面一樣自在。
西郡王抱了抱小團團在手上,喜滋滋的挑眉說道:“這孩子長得虎頭虎腦的,一點兒也看不出是未足月的孩子!對了,這孩子可有名字?”
雲歌上前回答:“還沒有,想等到他父親回來再取名字!”
旁邊有個華衣婦人掩口一笑,輕聲揶揄道:“呵,誰是孩子的父親都不知道呢,還取什麼名字呀?”
雲歌不在意她們的譏誚和嘲諷,她甚至有些同情這些要麼生不出孩子,要麼生不出男孩子的女人,雖然她自己心中其實也更加喜歡女兒一些,可是她知道,在這樣的王室之家來說,一個嫡親的男孩意味著什麼。
這一切,從西郡王看小團團那精亮精亮的眼神就知道啦。
西郡王看小團團在襁褓中淡然安睡的樣子實在可愛,忍不住伸手過去想要撫摸,指尖觸碰到小團團柔嫩的肌膚,他的臉上更是慈愛氾濫,目光含笑,柔聲說道:“不如,我幫小傢伙取一個名字可好?”
雲歌急忙回道:“西郡王能親自賜名,自是再好不過了!”
“嗯!”
他拖長了聲音,想了想,緩緩說道:“我家子徹呀,長時間都在外面,不願意回這個家,也不體恤一下我這個當父親的心!……早年他有一個表字叫文衍,不過一直都沒有用,不如就將他的表字送給這個孩子吧!哎,我以後叫著文衍文衍,,也希望子徹能聽見我的呼喚,早點回來!”
雲歌不聽他說這些還好,一聽他說這些,心中鈍痛陣陣,臉色不由得就失了顏色,哽咽之痛由心底泛上,直逼喉頭而來,張了張嘴,啞聲回答:“嗯,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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