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瞬間,洛連笙感到投注於自己身上的視線變得更加灼熱。
抬起眼時,對上的目光卻滿是關切惆悵,若非洛連笙經歷過恨海情天構建出的許多空間,不然恐怕也無法從中辨別出那一絲令他有些噁心的慾念。
想到顏信銘記憶裡對顏信臻的綺思,洛連笙暗自嘆息一聲。以顏信臻的城府,怎麼可能對顏信銘藏在心中的愛慕毫無所覺?但他卻從未將之當一回事,相反多有利用。
……真是個傻孩子。
“大哥……可、可是……”頂著顏信銘的麵皮,洛連笙毫無壓力地做出委屈、猶豫、柔弱之色,淚珠兒直打轉,“可我——我不是魂獸。”
顏信臻沉默片刻方道:“但在長老們眼中,你身具魂獸血脈,自然便是魂獸。我知道你是我弟弟,我不會對你心生戒備,長老們卻說你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我沒有!”照著顏信銘的記憶,洛連笙打斷了顏信臻的話,矢口否認。
顏信臻道:“我知你沒有,但長老們不放心,銘弟,都怪我……”
叮,演技派上線!
洛連笙默默配音。
“都怪我保護不了你,都怪我不能及時掩蓋住當時的異樣,都怪我實力不夠,無法與長老們抗爭……”這字字句句從顏信臻口中說出儼然發自肺腑。
顏信銘這時候是衝上前抱住了顏信臻的,洛連笙極為隱蔽地嫌棄看了眼顏信臻,還是上前一步,抱住顏信臻:“大哥,不怪你,這些都不怪你!好,我……我願意!”
顏信臻眸底閃過一絲得意:“銘弟,你……”
洛連笙一邊再次錘鍊魂識對淚珠的操控,一邊道:“我願意成為你的魂獸。”
接下來的一切順理成章。
洛連笙被放出密室,換到了顏信銘原先的居所繼續被軟禁。
當然,若是顏信銘,他本就不愛出門,大約是看不出自己是被軟禁了的。但洛連笙只稍微試探了一下,就知道整個顏家從自己目前所在位置,彷彿被圍成了一個鐵桶般,哪怕傳承了血脈,他也不可能輕易出得了顏家大門。
防守如此嚴密,可見顏信臻對他還不曾全然放心,也可見顏家跟顏信臻不過一丘之貉。
好在他也沒打算現在就離開顏家,要化解顏信銘的執念,目前來說也沒必要離開顏家。只要事情在自己掌握之中,暫時無法脫困真不是個事兒。
幾天下來,洛連笙時不時地去顏信臻那裡刷一刷存在感,叫他感受一下自己的糾結猶豫,以及又因為對顏信臻的愛慕而奮不顧身的情緒。
有之前十數年顏信銘打下的基礎,顏信臻自認已經徹底掌握了顏信銘,洛連笙敏銳地察覺到,軟禁都稍稍放鬆了幾分。
不過洛連笙自是不會輕舉妄動,不管有沒有試探之意,他眼下都用不著出門。收集血脈傳承所需材料,從顏信臻下手即可。
因為對蒼青魂界的魂師而言,他傳承血脈所需要的材料,也正是魂師與魂獸契結魂約時所需之物。
用不著自己親力親為就能到手,洛連笙都不禁覺得這次恨海情天給自己的任務真是出乎意料的簡單。
……怕就怕後面還有坑!
趁著顏信臻為契約異母弟弟做準備之際,洛連笙按部就班地錘鍊著魂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