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你認可出錢了?哼,如果這樣下次也許就是五十萬啦!”
“嘶——?”徐超倒吸了口冷氣一時說不出話來。
“看來你擔心公安局的人把這件事情傳出去,那我出面找曹育林由他們治安科辦這個案。育林和我的關系你清楚,這個人絕對可靠。”
徐超的眼珠轉了轉,不無擔心地說:“那——這小子將來放出來以後怎麼辦?小夫,因為這件事兒把他抓進去這個仇不就結大了嘛!”
馬經夫不以為然地笑了。
“按你這種說法連飯都不用吃了,免得讓飯粒給噎著。哼哼!這些臭無賴今天說殺這個明天說殺那個的,可朝陽溝火葬場)有幾個是他們殺的?廠長,關於這方面你一點兒也不用顧慮,如果將來真有什麼事兒我替你扛著。”
“好,就按你的意見辦。他~媽~的,還反了他呢?哼!想他媽敲詐我?沒門兒!”說話間徐超又神氣活現起來。
……
次日傍晚。還不到六點鐘馬經夫和曹育林以及幾個便衣警察就出現在火車站候車室門前的人群裡,這些人的目光集中在站在火車站大鐘底下的徐超身上。
身穿黃色棉軍大衣、頭戴洋堿絨帽子的徐超正在昏暗的燈光下左顧右盼,這位老幹部左手拎著鼓鼓溜溜的手提兜右手舉著一整根甘蔗像根木頭似的杵在那兒。雖說明知有公安人員在暗中保護自己,但徐超還是有點兒緊張。
五分鐘過去了,十分鐘又過去了。徐超舉甘蔗的胳膊累得有些支援不住了,但他惟恐偏巧這時接頭的人來了看不見自己只好咬牙堅持著。
眨眼間到了6點20分接頭的人仍然沒有出現,徐超手裡的那根甘蔗依然在人頭攢動的人群裡高高矗立著。許多路過的人不時對擎著甘蔗站在那兒東張西望的徐超投去好奇的目光,這自然使徐超覺得不太自在但事趕到這兒也只好硬著頭皮站在那裡。
“注意!注意!目標出現!目標出現!”隨著曹育林的低聲吆喝,有些鬆懈下來的便衣們立刻把目光集中在徐超身上。馬經夫見曹育林向自己示意,知道接頭的人來了也把眼睛瞪得溜圓。
一個三十多歲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在徐超身邊止住腳步,他用探詢的目光上下打量著徐超似乎準備與之攀談。
徐超見中年男人往身邊一站就打了個哆嗦,徐超想喊曹育林又怕過早暴露目標讓來接頭的人跑了只好仗著膽子與來人對峙著。
中年男人再次看了看徐超舉在空中的甘蔗,隨後把目光落在徐超臉上,不慌不忙地開口問道:“老同志,你這根甘蔗打算賣多少錢?”
徐超聞言一顆懸著的心放了下去,隨即一陣抑制不住的憤怒湧了上來。徐超氣呼呼地呵斥道:“不賣,不賣,你看誰他~媽~的這麼賣甘蔗?去,哪兒涼快上哪兒待著去。”
中年男人的火氣也上來了,指著徐超的鼻子質問道:“不賣你老舉著它幹啥?再說,不賣就不賣唄,你怎麼張嘴罵人呢?操,我看你他~媽~的少揍!”說罷氣勢洶洶地往前跨了一步。
“上!”曹育林一揮手,幾個便衣警察迅速撲了上去……
……
中年男人被帶到站前治安派出所審問了一番,當排除他是前來接頭的人時間已接近八點。經過馬經夫與曹育林等人共同分析認為寫信敲詐的人今天不會來了,幾個人一合計決定等徐超再接到恐嚇信或勒索電話時再商量採取什麼對策。
馬經夫張羅領著曹玉林等人吃飯去,曹玉林因為好不容易有機會回報老朋友堅決不肯去飯店,馬經夫把曹玉林哥兒幾個打發走後親自開車送徐超回家。一路上徐超不時唉聲嘆氣,馬經夫只好繼續寬慰老大哥。處於高度緊張的徐超直到下車時仍然緊緊捏著那根近兩米長的甘蔗,馬經夫笑著讓徐超把甘蔗留在車裡。
馬經夫到家後用刀把甘蔗剁開。馬辰見爸爸給自己買了這麼大一根甘蔗非常高興,邊興致勃勃地嚼甘蔗邊向爸爸道謝。看到兒子開心的樣子,回憶起徐超舉著甘蔗站在大鐘底下的那種場面,馬經夫開懷大笑起來……
……
其實這一切都是馬經夫為了迫使膽小如鼠的徐超和陳波分手而安排的,事後,馬經夫詼諧地把這個夜晚稱之為甘蔗之夜。
從這天起,徐超每天提心吊膽地等待對方的訊息。馬經夫不時警告徐超現在對方一點動靜都沒有肯定是發現公安局介入了,對方很有可能寧可不要錢也要採取報複行動,對方一定在暗中監視著徐超和陳波,等他們倆到一起時發出致命的一擊。
徐超認為馬經夫分析得很有道理。想到有可能被陳波以前的情夫用刀捅上幾個窟窿甚至真把自己的寶貝給割下去,徐超決心和陳波徹底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