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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經夫在回家的路上心猿意馬地走著。
回想起方才徐超那些看似勸慰實則敷衍的話,回想起方才徐超那看似滿腔同情實則怕引火燒身的樣子,馬經夫覺得有些可笑。因為此前已領教過徐超的所謂義氣,所以馬經夫並未覺得特別痛心。
哼!不當這個車隊長又能怎麼樣,我個頭還是連一公分也沒矮。你們可以不用我,但是別想改變我做人的原則。對!老子是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撞一天鐘就撞好鐘,想讓我不管什麼調門都按照你們的意圖胡亂撞沒門兒。他~~的,如果幹什麼事兒沒有個規矩那這個世界還不亂套了嗎?更何況一個人做事兒怎麼能不堅持原則呢?!原則?唉——什麼叫原則?!公道?公道又在哪裡?!算了,都讓它們統統見鬼去吧!在家休息一個星期,這期間工資照開。哼,讓我在家休息一年才好呢!心胸豁達的馬經夫開始調整自己的心情,說來也真有些奇怪,當他踏進家門時竟不知不覺地哼起了不知什麼名的小調來。
一聽婚後從未曾獨自飲過酒的丈夫說要喝上兩杯,呂瑩高興地把早就睡著了的孩子放在床~上去廚房做菜。
馬經夫端起久違的酒杯感慨地發現自己過去雖然飲酒甚至於豪飲,但並沒有真正領略到酒精給人帶來的樂趣,他遺憾自己為什麼竟然會白白浪費了那些與酒告別的光陰……
馬經夫端起第七杯酒又是一飲而盡。嗯——好酒,確實是好酒!馬經夫在閉目感受著酒精所帶給人的那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吱……”馬經夫改飲為啜,閉著眼睛將第十杯酒吸進腹內。咦——奇怪,酒怎麼變得這麼淡?
小夫今天是怎麼了?什麼事情使他如此興奮?是被提幹了還是長工資了?對了,是不是他們單位蓋家屬樓要分房子了?盡管呂瑩在做著各種各樣的猜測,但她還是像以往那樣什麼都沒問。
經過在一起生活的這段日子夫婦之間有了一定程度的瞭解,呂瑩知道自己的丈夫是一個真正懂得沉默是金的男人,更是個一諾千金的人。呂瑩也知道對大男子主義思想嚴重的丈夫詢問是多餘的,不該你知道的事情問了他也不會說,該說的事兒不用問到時候他自然會告訴你。呂瑩更知道丈夫只要是對前來求助的人說“我試試”這三個字就代表著他基本有把握並會為之竭盡全力,否則他是不會隨便承諾的。
看到丈夫的臉被酒精燒得發紫,呂瑩悄悄地溜出去給丈夫買了幾瓶汽水;聽說躺在床~上的丈夫胸中被酒精燃燒得像著火了似的,呂瑩默默地把早就浸泡在涼水中的汽水瓶遞到丈夫手裡;一股涼爽的感覺由咽喉湧進腹內,馬經夫向妻子投去感激的目光。
呂瑩見丈夫似乎興致勃勃也就試探著問道:“小夫,我看你今天好象非常興奮,是不是單位有什麼好事兒啊?”
聽到單位這個詞馬經夫的心往下一沉,為了不讓妻子跟著擔心隨口敷衍道:“啊——今年油漆廠效益不錯,這不是要到年末了,單位最近可能要分福利還要分些獎金。”說到這兒馬經夫話題一轉打岔道:“對了,呂瑩,你那天回來說侯鐵林上你們劇團去了,他做什麼去了?”
呂瑩聞言立刻把臉色沉了下去,氣呼呼地說:“可不是嘛,有侯鐵林這麼個親戚真丟老人啦!”
馬經夫思索著追問道:“怎麼了,是不是鐵林跟你們劇團哪個女孩黏糊上了?哦——要不就是他管誰借錢沒還?”
“小夫,你可真瞭解你那個不爭氣的兩姨哥,他都缺老德了!我們劇團不是新來了幾個年輕的女演員嘛……”呂瑩忿忿地講述著侯鐵林在盤縣劇團上演的一場場鬧劇。
馬經夫嘴上跟妻子搭訕心思卻轉移到單位。帶薪休假對正常人來說是一件值得慶興的事,可是對處於此情此景中的馬經夫來說卻度日如年,因為他不知道一週後到單位將要面對的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局面……
……
一週後,馬經夫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來到徐超的辦公室。
這時徐超被倉庫保管員陳波煽起谷欠~火正處於熱戀之中,他不冷不熱地對馬經夫這個昔日的盟友扔過來一句“我正在找機會”的話,隨後繼續低頭看陳波寫的情書。少頃,徐超連頭也沒抬地補充了一句“啊,我現在很忙。”
徐超的態度使馬經夫彷彿被狠狠地抽了一記耳光,這個自恃清高的年輕人紅頭漲臉地道歉後退了出去。今天馬經夫才真正體會到人與人之間更多的是一種相互利用的關系,而且其中一方一旦失去利用價值原來那種親密無間的感覺就會隨之煙消雲散。
馬經夫剛走出辦公區就聽到從熱煉車間的方向傳來一片驚慌失措的喊叫聲:“著火啦……”
火警使馬經夫忘記了一切,這個一向憑感覺做事的年輕人連想都沒想就朝冒起濃煙的樹脂間奔了過去……
“轟!”大火從樹脂間棚頂竄了出來,緊接著火舌又從樹脂間的門窗竄了出來。聞訊趕來的人紛紛拿起滅火器沖上前去與烈火搏鬥,一些年紀大的工人師傅和女同志站在邊上往前傳遞著滅火器材……
站在最前沿的馬經夫等人被燃燒著的樹脂發出的那嗆眼刺鼻的濃煙包圍著,這些被嗆得既睜不開眼睛又喘不過氣來的滅火先鋒與熊熊燃燒的烈火對峙著,面對灼人的熱浪以及隨時可能發生的各種危險,戰鬥在火線上的人沒有一個退卻。
此刻,戰鬥在最前頭的馬經夫同時承受著雙重壓力,由於個別人過於驚慌,手裡拎著滅火器還沒等靠近火源就開啟安全閥胡亂噴放,這就使馬經夫面對大火的煙燻火烤的同時還背對滅火器的沖擊。當馬經夫手裡的滅火器用完回身接新滅火器時竟然被噴成白人,但這個滿臉都是泡沫以及幹粉的年輕人仍咬緊牙關與烈火搏鬥著……
一場驚心動魄的大火終於被撲滅了,後勤部門按照徐超的指示破例在不是職工洗澡的日子開啟浴池,那些在火場上造得蓬頭垢面的勇士歡呼著湧進浴池。
馬經夫待那些愛起鬨的年輕工人擠的差不多了也進入洗澡堂,他剛脫掉被泡沫浸透了的衣服院子裡就猛然傳來一陣警笛聲。只穿著褲頭的馬經夫連鞋也沒顧得上穿就光著膀子沖了出去。
當驚魂未定的職工們再次聞訊趕來知道並不是又起火了,當大家聽說是劉福廠長因驚嚇過度心髒~病發作廠辦為他叫來的救護車在鳴叫時,積蓄在人們心裡已久的怨氣爆發了。馬經夫苦笑著回到浴池。
……
經過消防部門的調查,此次火警是工人違反操作規程所致,消防部門限令存在嚴重火險隱患的油漆廠立刻配備專職防火幹部並完善各項防火制度。油漆廠作為重點防火單位從社辦發展成為中型企業一直沒配備專職防火幹部,而原保衛科長已調走一段時間了。
主管生産安全的副廠長隋浩在火警總結會上點名推薦馬經夫做防火幹部,隋浩的提議獲得與會人員的一致贊同。雖然保衛科是屬於黨務和行政雙重領導的部門,但代理書記王良正在市幹校學習而消防部門的整改意見又刻不容緩,因此,馬經夫在大火過後的第二天就到保衛科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