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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經夫正在汽車隊辦公室裡接電話,汪友喜氣呼呼地進屋後坐在那兒偷聽馬經夫的電話,汪友喜聽明白電話內容後馬上拿出行車通知單一本正經地填寫起次日的運輸任務來。汪友喜打算給馬經夫一個釘子碰碰,他要讓馬經夫領教一下自己的厲害。
馬經夫放下電話後看著汪友喜說道:“友喜啊,交通隊林隊長明天要用一趟車,你給安排一下,明早他派人來領車。”
汪友喜彷彿沒有聽見似的繼續填寫行車通知單。
哎呀,這是要給我個眼罩帶呀!好!兔崽子,今天我倒要看看不透過你,我能不能安排了這趟車。想到這兒馬經夫開口道:“友喜,你先停一會,我有話要說。”
汪友喜依舊低頭填寫行車通知單沒理睬馬經夫的話。
馬經夫伸手在檔案筐裡拿過一本空白行車通知單自己動手填寫。
哎呀!他這是打算越過我,自己安排車呀?這——還了得?!汪友喜“啪”地一下子把筆摔在桌子上,隨後起身怒視著馬經夫。
馬經夫用不屑的目光冷笑著看了汪友喜一眼後繼續填寫行車通知單。
哎呀!這家夥拿我剛才對付他的辦法對付我來了?我、我現在應該怎麼辦?!一時間,汪友喜有些手足無措。
臉上笑意越來越濃的馬經夫填好行車單後把筆插在兜裡起身就往外走,站在對面的汪友喜氣勢洶洶地阻住馬經夫的去路。
“怎麼?你有什麼事兒嗎?!”說話間馬經夫臉上的笑容倏地不見了,多年來形成的那種特有的威嚴自然而然地浮現在他的臉上。
汪友喜被馬經夫冷峻的目光逼視得打了個冷顫,結巴著問道:“隊、隊、馬隊長,你這是要上哪兒去?”
馬經夫不屑地說:“怎麼?我去哪兒還得向你打報告嗎?!”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也沒有那個資格。你身體不算太好,有什麼事兒交給我辦就行。”汪友喜陪著小心說道。
馬經夫笑著責備道:“哼!我還以為你耳朵出毛病了呢!”說完把行車單扔到汪友喜的桌子上。
“啊——是交通隊林隊長用車呀!那必須得安排,林福金隊長對咱們油漆廠車隊是真夠意思,何況他還是你的朋友。馬隊長,你放心,我保證把這件事兒辦好。馬隊長,別看你歲數不大,但你的外交能力我是真服氣……”汪友喜裝模作樣地發了一陣子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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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用了兩三天的工夫,馬經夫就基本上查清了汪友喜做假工資單以及虛報冒領出車補助費等問題。雖說關於出私車個人撈取好處的問題尚需進一步核實,但手上掌握的材料已足夠將汪友喜拉下馬來甚至繩之於法。看著手裡的證據,在保衛科工作時積累了一定辦案經驗的馬經夫陷入深思。
要是將汪友喜變相貪汙的問題暴露於光天化日之下,汪友喜固然會受到應有的處罰,但能夠落實的金額尚不足以在檢查機關立案。如果透過公安部門處理汪友喜的問題,也就是給予刑事拘留或治安罰款,如果在單位內部處理撤職固然不在話下,同時也會給予行政記大過或者開除廠籍留廠察看的處分,不過,與此同時,廠勞資科等有關人員也會因失察而受到相應的處分或者批評教育。為了不擴大影響和更多的樹敵,馬經夫決定不牽連任何人,他要在不露聲色的情況下把汪友喜的問題解決掉。馬經夫希望汪友喜能夠明智地主動提出辭去汽車隊副隊長的職務,當然,這還需要額外做些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