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李大牙說髒話汪友喜心裡一塊石頭落了地,笑著說:“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尋思是不是我有啥錯誤讓科長大人知道了。”
李大牙話鋒一轉,“友喜,你今年多大了?能有四十了吧?”
汪友喜感慨道:“鄙人今年正好四十歲。唉!是土埋半截子的人啦!”
“友喜,論年歲你也不小了。咋的,難道你就準備像現在這樣稀裡糊塗地混下去?難道你就連一點兒上進心都沒有?!”
汪友喜無奈地嘆了口氣,而後洩氣地說:“唉!年紀都一大把了還上啥進,混一天算一天吧!”
李大牙似乎有些動情地說:“唉!人也是真不禁混,我記得咱倆是前後腳來油漆廠的。友喜,雖說你以前犯過錯誤但那也算不了什麼,人這一輩子誰還不犯點錯誤,知錯能改就是好同志嘛!友喜,我看你這兩年幹得不錯,因此打算讓你當汽車隊的副隊長。友喜,你覺得怎麼樣?”
“什麼?讓我當汽車隊的副隊長?!”汪友喜愣住了,他瞪大那對小綠豆眼端詳著李大牙。
有頃。汪友喜有些不太相信地反問道:“李科長,你可別逗我開心了,就我這個熊樣兒的還能當得了車隊長?!”
李大牙十分親切地責備道:“操!你小子真他媽完蛋,虧我剛才還當著王書記的面誇你是一條漢子呢!哼!都四十來歲的人了,混到現在還是個修理工,你就一點兒也不覺得害臊?咋的,嫌車隊長官小啊?!啊!我明白了,你是怕大馬回來為難你吧?!”為了從一開始就讓汪友喜與馬經夫對立,李大牙適時地將了汪友喜一軍。
汪友喜做夢也沒有想到這種天上掉餡餅的事兒會落到自己頭上,一時間,他高興得有些忘乎所以。
當聽到李大牙的激將話時,汪友喜擼胳臂挽袖子地站起來罵道:“我怕大馬?操!他算個幾~巴?!哼!因為姓馬的沒惹過我,要不然我早就給他好看了!科長,既然你瞧得起我,這個隊長我~幹了。科長,你放心,我怎麼也不能給你老人家打臉。科長,從現在起你指到哪兒我打到哪兒,從現在起誰他~媽~的要是敢整你,那就是等於和我汪友喜過不去,我就廢了他!哼!大不了再蹲幾年算個毛!科長,你對我這麼夠意思,我汪友喜這輩子要是做出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兒我都是王八犢子!我都是狗~娘養的!!我都……”汪友喜一臉誠懇地向李科長表著忠心。
汪友喜剛開始表態時李大牙很是得意,但在表面上還是裝作一本正經的樣子,後來見汪友喜露出流氓本性,李大牙心裡多少有些不安。
根據以往的經驗,像汪友喜這種人往往會在利益面前不顧一切,汪友喜將來也許會給自己捅出大亂子。更可怕的是這種人反複無常甚至於翻臉無情,如果駕馭不好很有可能會像瘋狗一樣反過來咬他的主人。一時間,李大牙對提拔汪友喜當車隊長是否妥當産生了疑惑……
……
大器晚成的汪友喜上任伊始就最大限度地使用著手裡的權力。汪友喜對手下工人是呼來喝去,遇到看著不順眼的部下開口就罵伸手就打,汽車隊的人對汪友喜既恨又怕但是敢怒而不敢言。
沒用幾天的工夫無師自通的汪友喜不再滿足於表面的風光,他認為憑自己的能力早就應該比別人生活得更好。這些年來老婆孩子也確實像李大牙說的那樣跟著自己受盡了委屈,汪友喜決定要不擇手段地盡快富裕起來以便讓老婆孩子也跟著沾沾光。汪友喜說幹就幹,他首先暗示手下的工人送禮,出於種種顧慮工人們只好掏錢買煙或者其它禮品送給汪友喜,要不然就請汪友喜吃飯。稍後,汪友喜又把目光投到加班費和出車補助費上,接下來又想手裡掌握的那些運輸工具,人性中貪婪的那一面在汪友喜心裡迅速膨~脹起來。
不久後,鹹魚翻身的汪友喜有些飄飄然起來,他認為自己已經能夠呼風喚雨,他甚至於認為自己已經修煉成半仙之體。
光陰轉瞬即逝,眼看馬經夫預定回廠的日期越來越近,汪友喜再也沉不住氣了。在這段時間裡,汪友喜曾幻想哪天單位會突然接到馬經夫遇到車禍或者其它意外的訊息,然而,隨著馬經夫歸期的臨近他失望了。
心亂如麻的汪友喜不知道馬經夫回廠後會是個什麼局面,這個性功能驟然退化的風流漢在焦慮與恐懼中等待著與馬經夫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