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將她攔腰抱住,輕聲安慰:“莫怕,不會在水裡對你怎麼樣,若水進去了,於皇後的傷口不利。”
薛靜姝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難道是要謝謝他沒打算在水中就辦了自己嗎?可聽他的語氣,分明一會兒到床上還要再折騰。
這一夜,棲鳳宮內的燭火到了後半夜才熄滅。
次日卯時,皇帝精神奕奕地醒來。
薛靜姝連眼皮都不曾抬一下,仍昏沉沉地睡著,她昨夜實在是被搓揉得狠了。
皇帝讓宮人到外殿去伺候他,臨走前又吩咐內監,等時辰到了去長樂宮請示一聲,今日皇後身體不便,就不去請安了,等他下朝再去長樂宮請罪。
薛靜姝醒來的時候,天光已經大亮。
她睜開眼,恍惚了一瞬,等看清外頭的天色,立刻就完全清醒了,撐著身體,就要坐起來。
可是這一動,才發覺自己整個身體彷彿不是她的一樣,四肢酸軟無力,根本不聽她指揮,又跌回枕被上。
宮女聽到動靜,在床帳外請示。
薛靜姝張了張嘴,才發現喉嚨有些幹啞,她輕輕咳了一聲,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是不是已經過了請安的時候?”
宮女小聲道:“娘娘不必擔心,陛下已經讓人去長樂宮請示了。”
薛靜姝臉上便有些熱。
之前月事來時,她日日準時準點去請安,昨日月事才走,今天就起不得床了,太皇太後知道心裡不知要怎麼想她。
於是又暗暗怪起皇帝,都是他沒有節制,讓她耽誤請安的正經事。
可轉念一想,皇帝固然沒有節制,但她自己,似乎也沒怎麼狠下心來拒絕他。
因此如今這局面,不過是一個放縱,一個縱容造成的,她自己也有緣由,並不能全部推到皇帝身上。
她掩嘴打了個哈欠,實在無力起身,只得軟軟地讓宮女進來伺候。
宮女們掀開床帳,捧著臉盆布巾等魚貫而入。
有幾位年長些的女官倒還好,可那些不過十幾歲的小宮女,看著皇後娘娘不同往常的慵懶神態,無端端心頭一跳,覺得有幾分異樣地旖旎,只一眼便不敢再看,臉已經燒得通紅了。
好在薛靜姝此時精力不足,並沒有注意到幾位小宮女的情況,不然只怕她比他們還要不自在,要挖個坑將自己埋起來了。
因她起得晚,早膳自然也吃得晚。
用完之時,已經快到巳時,她坐在貴妃榻上,用手撐著額頭,又有了些睏意。
正在此時,一名女官上前道:“娘娘,娘娘的母親秦夫人遞了牌子進宮,想見娘娘一面。”
薛靜姝睜開眼,坐正了身子,心中思忖秦氏找她的因由,一面安排讓人準備召見。
她又讓宮女給她梳了個鄭重些的妝容,換了一身衣服,到前殿候著。
秦氏跟在女官身後進來,一入內,先行了大禮,“拜見娘娘。”
“母親不必多禮。”薛靜姝起身將她扶到位子上坐下,自己也由宮女扶著坐在主位上。
秦氏暗裡打量自己的大女兒,見她面色紅潤,看著比在家中之時豐腴了些,心中止不住暗喜——看來今上確實滿意她的女兒。
有一個受寵的女兒在宮中,她在薛家的地位便更加穩固,另外一雙兒女也能有個更好的前程。
“今日五妹妹怎麼沒有跟著一起來?”
秦氏說道:“她那樣鬧,來了也不安分,我讓她在家裡學規矩。”
薛靜姝道:“五妹妹天性活潑,開朗純善,這是好事,母親不必事事拘著她,反倒磨了她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