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來接沃琳的,只有簡燧一個人。
“沈嫻姐每天早上固定給她母親做全身按摩,然後推著在附近晨練的人多的地方走動。”簡燧邊說著邊開啟副駕駛座的車門。
“我坐在後面。”沃琳自己開啟後座的門,坐了進去。
簡燧傷心:“你至於做得這麼絕嗎?拋卻我喜歡你這一點,我們總還是朋友吧,好朋友坐副駕駛座,理所應當。”
沃琳說得毫不委婉:“既然你賊心還不死,我就得絕了你的念想,臆想都不行。”
“好吧,隨你高興。”簡燧無奈,只能由著沃琳。
週末,路上車多,街上人多,車子走不快,簡燧怕惹沃琳不高興,不敢主動和沃琳說話,而沃琳一路看風景,故意晾著簡燧,也沒說話。
沒忍多久,簡燧實在忍不住了,笑話沃琳:“我這兩年是感覺自己長大了,脾氣好了很多,怎麼反倒你越活越倒回,耍起小孩子脾氣了。”
沃琳反駁:“這不是耍脾氣,是堅持打消你不該有的想法到底,徹底杜絕後患。”
簡燧保證:“我想你,只會在心裡想,別人又不曉得,哪來的後患?”
“昨天是誰當著沈老師的面說想我,還付諸於行動來著?”沃琳冷哼。
“沈嫻姐是特例,”簡燧辯解,“以前我還恨她把老大從你身邊搶走來著,後來我發現,是老大對沈嫻姐自作多情,沈嫻姐是一個睿智的人,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狡辯!”沃琳對簡燧的話嗤之以鼻,“總之,你不能控制你自己的話,我只能離你遠一點了!”
“這還不都怪你?”簡燧埋怨,“當初你明明對老大沒那個意思,幹嘛不拒絕得徹底一點,我也就沒有多少機會了解你,不至於對你產生想法,更不用跑這麼遠讀書,搞得我家都不敢回,就怕刻意遇到你,或情不自禁去找你。”
“嚯,說來說去,還是我的錯了?”沃琳給氣笑。
本來她並不生氣,只是想表明自己的態度而已,簡燧這一番言論,倒是讓她對簡燧刮目相看:“半年沒見,你別的本事沒見長,賴皮的功夫倒是越發利索了,合著咱倆就不該認識,那當初在舞廳,是誰先和我說話來著,不是你吧?”
簡燧被噎得張了幾下嘴,愣是不知該怎麼接話。
當初在h大舞廳,是他第一次見沃琳,當時他也說不上什麼原因,就是覺得這女孩子和其他女孩不一樣,於是慫恿老大和沃琳搭腔,他和哥哥在旁幫腔,而沃琳根本就不想搭理他們,是他拉著哥哥死皮賴臉推著老大接近沃琳。
後來有個男人強迫要和沃琳跳舞,他和哥哥明明知道,就是他們不幫忙,那個男人在h大的地盤上也不敢把沃琳怎麼著,也是他慫恿老大出手相助,後來又故意讓沃琳發現是他們送沃琳回宿舍區的。
現在沃琳提起這個,不知沃琳是早就看出他當初的把戲,還是臨時起意,拿當時的事堵他的嘴。
沃琳不依不饒:“怎麼不說話了,你不是挺能耍賴的嗎,咋啞巴了?”
“都是我的錯,是我自作孽不可活,”簡燧嬉笑,“都怪我不該招惹你,把我自己搞成現在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這樣說你滿意了吧?”
沃琳長嘆一口氣:“簡燧,你算算,從你最後一次去z市到我來到首都,你我已經多少時間沒見面了,加上從你我第一次見面到你去z市和我道別,我們總共認識多長時間了,這麼長時間裡,我在變,你也在變,你一直抱著最初的想法不放,傻不傻呀你?”
簡燧沉默了很久,也嘆了口氣:“我知道我們都已變得不是最初的自己,可我就是控制不住想你,也許,再過幾年,我會把你慢慢淡忘,但是,現在你彆強迫我好嗎,我做不到,除非我失憶,或者像沈嫻姐的媽媽那樣,成為植物人,再或者,我死了。”
“好,我不逼迫你了,給你時間。”沃琳緩緩點頭,看向車外。
愛一個人,不是那麼容易忘掉的,就像她對常樺一樣,時間過得越久,那份痛徹心扉的感覺越強,哪怕是她嘗試著和簡慷開始新的感情,依舊無法將那份痛楚從夢中趕走。
現在她有了韓霆,韓霆允許她保留心底的秘密,想方設法試圖紓解她曾經的感情為她留下的創傷,如今再想起她和常樺在一起的情景,已經不再那麼心痛,也已經很久沒有在夢裡尋找常樺。
“當你遇到真正在意你的人,那時的我,對於你來說,會成為偶爾的回憶,最後甚至有人向你提起我時,你已想不起曾經有過我這麼個人。”沃琳看著窗外的人流,緩緩敘說著將來的場景。
簡燧問沃琳:“那,你現在還能想起老大嗎?”
“你想聽說實話嗎?”沃琳將視線從車外收回,看著簡燧的後背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