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承諾連狗屁都不如,生意場上的爾虞我詐已經見怪不怪,這警察居然也在信口雌黃。張傑瑞被生生拖起來,換了兩個年輕警察架了出去,塞進一輛警車裡。張傑瑞迷迷糊糊沒睡多一會,又被從車裡拖出來。
一個胖胖的大姐從鐵欄杆後面遞過來一個表格,張傑瑞眯縫著眼看去,也就是檔案之類的東西,拿起筆來幾下劃完。然後那兩個青年又開始翻他身上的東西,除了衣服之外全部被搜出來放在一個密封的袋子裡,最吃驚的是他們從自己皮鞋裡抽出了一個鐵片,原來皮鞋裡還有這東西,抽出去後估計也穿不了幾天了。
最後是按手印指紋之類的備案,以後出了什麼案件,那就是重點懷疑物件。有個挺藝術的長頭發給張傑瑞拍照,反反複複不同角度連續拍。
終於結束這倒黴的一切,張傑瑞住進了鐵籠子,一個大通鋪可以十個人一字排開睡覺,兩邊各有一個小窗戶,但是都裝著很粗的那種鐵欄杆。這會裡面空無一人,張傑瑞倒在第一張床上拉過疊好的豆腐塊便睡。
也不知過了多久,身邊好像有很多人,在嘰嘰喳喳說著什麼,張傑瑞不用猜也知道這是在看守所,身邊是同樣受苦受難的獄友,不同的是自己是被冤枉的,這幫家夥可能是罪有應得。
“兄弟!看守有旨,起來看新聞了!”
一個禿了半邊頂的人拍了一下張傑瑞的臉蛋,張傑瑞不得不醒轉過來,看電視上那個地球在轉動,伴著悠揚的音樂,著名的“中央一套”開播了。一個大媽級的人物開始播報新聞,好像是哪國的皇子皇孫沒事又去北京溜達,在中南海接受了友好而熱情的接見。然後換一位大叔說道,某省經濟的龍頭城市,某市政府官員因為賄賂問題被立案調查,涉及該市多位領導和多個行業,案情之嚴重為歷年之最,中央反貪局已經派調查組進駐該市。
張傑瑞仔細一看就樂了,這不正是自己所在這城市嗎?“該!”這小子樂得一下坐直身子,右手對著床板狠敲一下。倒不是他跟市領導有仇,只是對有人要得到和自己今天一樣的待遇,感到由衷的欣慰。
“一整天不醒,醒過來就發瘋,小心我們欺生!”
一個長相挺兇悍的大鬍子說道,但臉上明顯有幾分笑意。這裡的囚犯都是臨時關押,一般都是幾天就放的,傳說中的打人、ing辱、等現象不會發生,反倒是彼此有說有笑,這也是他們為數不多的消遣方式。
“敢問老兄貴姓!”
“某姓段,單名一個剛字!”大鬍子一抱拳說道,江湖氣息濃厚。
“原來是大理段氏之後,失敬失敬!”張傑瑞的態度謙恭卻不失豪爽,初來一個陌生的環境還是小心為妙。
“哈哈!”段剛沒承認也沒否認,這小子倒是挺識相,問道:“小兄弟是怎麼進來的?”
張傑瑞換上一副哭喪臉,答道:“我是被冤枉的!”
旁邊一個幹瘦青年大罵一聲“靠!怎麼每個人都這麼說?”
段剛一撇嘴說道:“我就沒說,老子是砸了別人的場子,沒來得及跑被抓住的。你呢,寶叔?”
剛才那位半禿頂的就是寶叔,聽見段剛問便回答道:“我是開黑出租的,一幫人被警察堵住都跑了,就抓到我一個,你說冤不冤?”
“開黑出租也夠拘留的?”
“他們非說那些跑的是我同夥,不交代就給我送這來了,其實我哪認識那些人啊,那輛計程車是我剛租來的,第一天出去拉生意,白白浪費一個月租金。”
段剛拍拍寶叔的肩頭,安慰一下,這麼大年紀了出去跑出租來養家餬口,也實在不容易。那個幹瘦青年主動說道:“你們還叫冤呢,我就是個大學生,為了給家裡減輕負擔才在寒假裡出來打工,剛在大街上貼了一個廣告就被身旁的便衣給抓了。”
“行了!都看新聞吧!努力提高自己思想素質,做個對社會有用的人!”
段剛這話一出口,整個牢房一片笑罵聲,真他媽虛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