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目光便如同他口中的話一般,放肆垂涎地糾纏著女人,從頭至踵,再從踵至頭。
女子顫了顫,抱著孩子站起身來,恐懼地想要躲開那目光。
男人看到女人眼裡的厭棄,卻不以為意,他深知自己丑陋可怖,見過太多這樣的眼神。
他笑著看那年輕貌美的女人,便如同看著一塊砧板上的肉皮。
“我便住在那街尾那藥鋪裡,也許你會想來找我。”
畫面至此,陳阮的手不自覺一點點握緊,那男子的容貌言語,她只是透過記憶畫面去看,便覺得無比噁心下流。
可傅辭清他孃親最終還是去了。
她去時,是那一天的深夜。
傅辭清發了高燒,甚至開始抽搐。
她哭了一日,大約終於是流乾了淚,當她抱著傅辭清敲響走到了那戶人家的門時,反倒流不出淚來了。
她只是顫抖。
抖到身子都要散開一般。
傅辭清被安置在大堂裡,她親眼看著那男人給他服了藥,才慢慢走進了那靠裡的臥室。
男人便也跟了進去,帶上了門。
因為是傅辭清的記憶,所以畫面停止在了大堂中。
陳阮只能聽見門後頭的聲音。
男人的喘息,辱罵,間或一些清脆的響聲,像是什麼東西,打在肌膚上。
但是一直沒有響起任何女子的聲音。
一絲一毫也沒有。
彷彿從踏進著院子開始,她便已經是個不會說話的死人了。
陳阮的心隨著那響動被一點點揪起,她是個成年人,上過生理健康課的那種,她知道這是發生了什麼。
這是一場侵犯,無比殘忍的侵犯。
胃裡翻江倒海,陳阮再看不下去,她從回憶中抽出身來,開始乾嘔。
她想吐,哪怕什麼都吐不出來。
她不知道這些埋藏在潛意識裡幼年的記憶,傅辭清還記得多少。
如果可以,她希望他一輩子都不要想起來。
因為太殘忍了。
實在是太殘忍了。
那一夜,傅辭清退了燒,留住了一條命。
他孃親從房間走出來時,一身衣衫,已近乎襤褸,衣衫之下,全是道道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