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有什麼，柔軟的東西，輕輕的，貼上自己的面頰。
傅辭清渾身一顫。
他睜開眼，便見著一雙手，正拽著一寸雪白的袖角，輕輕從自己臉上拂過。
一下一下。
無比溫柔。
漸漸的，那袖角被染成灰黃。
面前的人，眉頭也逐漸舒展。
傅辭清無所適從地看著這一切。
終於，她停下了動作。
傅辭清看見她長長地籲出一口氣，然後笑起來。
眉眼都笑得彎成了一條線，就像傅辭清晚上見到的，掛在天上的月亮。
“終於把小花貓擦乾淨啦。”她說。
傅辭清只覺得鼻頭一酸，眼淚便開始在眼眶中聚集。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樣，孃親不喜歡自己哭，於是他便忍著。
痛也忍著，難過也忍著。
明明一直都忍得很好，可當他看著這個笑容時，他忽然便忍不住了。
不行，不能哭。
傅辭清死死咬住嘴。
陳阮看著傅辭清，倔強的，忍住眼淚的，小小的傅辭清。
她很想抱抱他。
告訴他，可以哭的。
然後她便這麼做了。
她張開手，擁住那瘦小的人兒。
她感受到懷裡的人身體驀然僵硬。
陳阮輕柔地拍了拍他的頭。
“還是小孩子呢，就這麼能忍了。”
“忍起來一定很辛苦吧。”
“沒關係，你可以哭的。”
長久的沉默。
陳阮靜靜地抱著傅辭清，安靜地等待著。
漸漸的，懷中的人開始顫抖。
有零星的嗚咽響起。
最終，痛哭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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