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重要的,不過就是皇上要不要打突厥而已。
皇上拿著毛筆的手,此時果然一停,抬起了頭,看著眼前的宇文銘修,而後不由得笑了起來。
“你這小子,果然還是如同以前一個樣子。說話做事,那可是一點兒情面都不留。”
“那皇上這到底怎麼想的?是到底想打還是不想打?”宇文銘修倒也沒有對眼前的皇上打什麼官腔,而是又問了一句。
皇上瞅了他一眼。
這個混賬小子,果然是膽子越來越大了。
直接就開始逼迫起了他了。
皇上嘆了口氣:“罷了罷了。誰讓孤對你這傢伙,始終要多一些容忍。再怎麼說,這也是孤欠你的。當年你在邊疆打了勝仗,本可以是乘勝追擊,一舉勝利,是孤把你給調了回來。”
宇文銘修笑了起來。“皇上還提當年的事情?臣倒是覺得當年的確是臣做錯了。還好沒有繼續去追著突厥打……要不然,就算是打贏了也沒用。”
皇上抬起了頭看他,此時一臉好奇。
“愛卿為何這麼說?”
宇文銘修唇角一勾,這才開口繼續著道:“當年的突厥與現在不可同日而語。當年的可汗比臣不過相當的年紀,正執壯年,而如今的桑月和突厥王子……那個時候也不足以有能力禍亂突厥王室。”
“雖然突厥當年戰敗於臣的手下,輸了一場。可當年的突厥王室士氣還在,眾志成城,亦是堅不可摧。臣當年只能挫起銳氣,而絕不能將突厥一舉拿下並殲滅。如果真的貿然繼續進攻,怕是臣就要輸了,也是要交代在那麼一個地方再無迴旋的可能。”
宇文銘修如今已經不再是當年那般的模樣。
有些思想和情緒也不可能會與以前相同。
之前他覺得對的事情,現在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卻是萬萬不可能再那麼去做了。
畢竟……就算是做了,也只會毫無勝算。
還是格局不夠大,思慮不夠深。
皇上看了他一眼:“你倒是會反思。”
宇文銘修唇角微微勾起,目光卻異常的堅定執著:“沒辦法,這是臣分內之事。臣必須這麼做,而且也不得不這麼做!臣個人生死無足輕重,早已給了大夏百姓。可臣麾下還有數千萬將士!他們卻是不能就此不當一回事,任由他們生死不明,做事還得留下一線生機。”
聽聞了這話,皇上點了點頭。
這會兒倒是有些意外地看著眼前的宇文銘修。
“難怪老話說的不錯,男人要成家立業。先成家後立業。你這小子真的成了家了,才顯得有些人情味兒。若是以前,你大概是萬萬也不可能說出這麼一番話來的。”
皇上可是依舊記得之前的宇文銘修是個什麼樣的人。
這個男人做事風格,向來還獨。
以前的他什麼都不顧忌,也只是想自己就夠了。
可如今的他卻顯然顧忌的人多了。
“那孤如今反而是要問一問你了。愛卿,你想戰還是不戰?”皇上知道宇文銘修剛剛對自己的問話。
他定定地看著眼前自己的臣子,這一回,反而將這一個問題,直接反回來問起了他。
“別管孤如何想,天下百姓如何想,文武百官怎麼想。孤只想知道,宇文愛卿對於突厥這樣的存在,如何想?你是想戰,還是不想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