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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星
刀光劍影舞成光幕,刀戟相撞聲不絕於耳,阿瓊被牢牢護在後。
阿瓊卻不顧,挪身往前爬了兩步,去夠那一角衣衫。
“阿荼……”
“阿荼,是你嗎,你來,看我了嗎?”
刀劍入鞘,沒有屍首的頭顱倒了一地,那身影利落回身,發絲隨蹲身的動作飛揚。
下一刻,手捏作爪,欺身緊扼住她的喉嚨。
阿瓊痴痴望著她的面容,沒有半點反應。
絕色的面容,纖細柔弱的身姿,讓人幾乎無法想象,她是如何越過無盡戈壁,抵達這遙遠荒蕪的沙漠。
桐芷緊緊盯著她的眼,幾乎咬牙,“你為何,不隨殷姬回去?”
阿瓊有些不懂地歪頭,衣襟處半隱半露的柔嫩肌膚,透出隱隱皸裂的血色,綺糜豔麗,如繁複妖嬈的花紋。
隨她的動作,滲出蜿蜒的血絲。
她看著她,輕輕笑了,純真懵懂。
仿若一切不曾開始,她還在月樓,阿荼還在她眼前,手語絮絮叨叨地嗔怪。
抬手,細嫩的素手沾了沙粒,小心翼翼地,向眼前人探去。
模糊的眼底滾下淚珠,卻終究,未曾觸及,便力竭倒下,墜入一片黑暗。
“……娘子!”
.
阿瓊再醒來時,幾乎以為那是一場夢。
直到感受到手腳皆被束縛,抬眼,桐芷一襲勁裝,立在湖畔,背對著她,遙望天邊。
她亦微挪眸光,往遠處看去。
頃刻間,壯麗無邊的闊景侵入眸底,霸道地佔滿所有思緒。
遙遙天邊落日清晰明暢,輪廓劃出無盡優美的弧度,暈開的暉芒從深到淺,浸染流雲,織作漫天的熾豔迤邐,款款倒映入波光粼粼的湖面。
金烏拖長了尾羽,從天際到眼前,水天一色,繪盡天下所有的璀璨瑰譎。
阿瓊最不切實際的夢裡,都不曾有過這般景色。
這裡,便是,阿荼的家嗎?
“醒了?”
阿瓊沉默,垂了眼睫,“是,你救了我?”
桐芷回身到她近前,伸手,不緊不慢解開她腰間的景天墜。
阿瓊靜靜看著,沒有掙紮。
“娘子曾問我的來歷,今日,我給娘子講一個故事,可好?”
桐芷指間懸起景天墜,眸色似岑寂的淵,無影、無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