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上鮮紅的指痕刺著心扉,她偏頭去看,視線有些模糊。
一呼一吸裡,淨是難耐與燥熱,腦海中被逼得只剩下一個念頭,想他再低些,再用力些……想他,救救她。
熱汗滴下,與她的淚融為一體,紗衣雪膚更勝春日柔嫩的花瓣,等光等雨,待上天垂憐。
她褪去所有的眸子懵懂純粹,誠實地將滿心獻上,熾熱到幾乎焚燒自己。
相曜一點一點,越來越低,大掌卻是相反,忍耐著,一指一指,慢慢松開。
眸底,血色愈濃。
重重情緒洶湧成災,填滿心的每一絲空隙,叫囂著,留住她,莫要放手,莫讓她走。
阿瓊纖指發顫,無措地向上,捏住僧袍一角。
腕上指痕似過往縛住身體的紅繩,可這一次,是拴住了心,再無法逃脫。
除了眼前的他,其它的一切,都不再重要。
四目相視,她的眼眸宛若至純至淨的琉璃,不問過往,不尋緣由,由他火海穹淵般,盡數傾賦。
手攀上了他的脖頸,似弱柳追逐遠風,胡亂借力抬起身子,不得章法地忙忙去尋他的唇。
偏渾身酥軟,怎麼也夠不到。
她離他那麼近,無意識地小口急喘。
嫣紅的唇,濕漉漉的睫羽,一切的一切,都像無聲的乞求。
相曜沒有動作,撐在她耳邊的手臂青筋凸起,蔓延到寬長的手背,如山似稜,隱隱發顫。
忽然,阿瓊聽到什麼,身子不受控地死死一縮,痙攣癱軟地往後倒去。
相曜心漏了一拍,未及思慮便俯身,臂膀繞過玲瓏細骨,將她牢牢護住。
下一刻,瞳眸微顫。
大掌之下,僅隔了一層薄若無物的朦朧紗衣,紗衣瑰麗的色澤下,雪膚每一絲滑膩的觸感,都彷彿烙在心上,激起魂靈的久久顫慄。
還有……
還有胸膛下抵著的……
阿瓊一聲嚶嚀,眉心委屈地緊蹙,淚洶湧而出。
好,痛……
又……又不僅僅是痛。
她顫得,更厲害了。
相曜偏頭,隔著重重紗幔,越過悠悠蕩蕩的絲縷檀煙,望向發出聲響的罪魁禍首。
“篤篤篤……”
敲門聲再次響起。
那雙佛眸中,如溫潤的暮雨悄然降臨,血色潮水般褪去。
眼尾的紅卻被催生著,幾欲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