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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試
淳熙帝姬眼睜睜看蘇梔從宋子揚與昭華眼前略過,她敏銳的察覺到,蘇梔在大寧樹立的敵人似乎也並不少。
宴會開始後,謝衍知姍姍來遲,徑直坐在了蘇梔身側。
餘光撇到身側人落座,蘇梔掩唇問他,“這麼晚?去做什麼了?”
謝衍知稍稍湊近她,“沒什麼大事,平北的使臣同我談了會兒話。”
蘇梔正嘗試著剝蟹肉,聞言手上的動作頓住,語調裡聽不出任何情緒,“說的什麼?”
“和親的事兒唄。”謝衍知答得漫不經心,接過她剝了一半的螃蟹,“這個淳熙帝姬遠道而來的目的絕不止聯姻這般簡單,我已派人去了他們居住的府邸搜查,今日這朝野怕是不會安生了。”
蘇梔盯著飄散著香氣的嫩肉,心中早已有了盤算。
年少時她好面子,已經失去了太多太多東西了。謝衍知,是她在這個世上為數不多在意的人,她心裡明白,自己絕不可以失去謝衍知。
宴會至一半,歌舞昇平中,忽然有位使臣醺醺的舉起酒杯,聲音粗獷,“陛下,這歌曲舞蹈看多了也無趣,不如來些刺激的,如何?”
寧皇淡然一笑,抬手讓舞姬們退下,不緊不慢的開口,“使臣有何好建議嗎?”
使臣起身行禮,“陛下,臣一直聽聞陛下喜好西北草原上的決鬥,不如今日便來一場中原與西北的決鬥看看?”
宋子慕淺淺勾唇,看上去儼然一位溫文爾雅的溫潤公子,“使臣的建議是不錯,只是孤聽聞,西北的決鬥廝殺可都是真刀實槍上場,大好的日子,這也未免太過血腥了吧。”
使臣哈哈笑了幾聲,豪邁道,“太子殿下大可放心,不過是為了增進各國之間的友誼,點到為止即可,不會鬧出人命的。”
話說至此,寧皇若是再拒絕,便顯得有些矯情了,於是微微頷首。
第一輪上場比試的是平北的二皇子和大寧虎賁將軍嫡子,蘇梔單手托腮,眼睫一眨一眨的看著二人你來我往的比試。
一連過了幾輪,謝衍知的唇角都始終勾著那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手指在暗處卷著蘇梔的發絲,輕輕一拽。
蘇梔看他。
謝衍知俯過身來,“這群人身手也就那樣,要不要我也上去試試?說不定還能領個封賞回來。”
蘇梔不答,眼神逐漸偏移到正和身邊人說笑的淳熙帝姬身上。
聞言,她抬手往謝衍知口中塞了瓣橘子,聲音淡淡,“吃你的吧,別亂湊熱鬧。”
謝衍知含著那瓣橘子,並未嚥下,眼睛向下看了她一會兒。隨後才慢悠悠的正過身子,確保所有人都目睹了方才二人的親密接觸,才悠閑的將汁水飽滿的橘子咬進口中。
果香濃鬱,謝衍知回味無窮,生平竟是第一次吃到這樣甜的橘子。
蘇梔被他幼稚的行為逗的想笑,回頭再看,朝臣們借淳熙帝姬的話,明裡暗裡的給寧皇施壓,想要讓謝衍知迎娶淳熙入府。
無需深思,其心思也昭然若揭,他們的兒子比不上年少有為的謝衍知,他們自己也比不上能徵善戰的定安侯。蘇梔受盡恩寵,若嫁給謝衍知,定安侯府將來必然更是扶搖直上。
相比之下,淳熙帝姬來自平北,嫁入定安侯府,最起碼還會讓寧皇提防幾分。
決鬥接近尾聲,淳熙帝姬才緩緩起身,行至殿中央,朝寧皇作禮。
寧皇明白她的心思,隨意找了個藉口婉拒,“帝姬竟也有此興趣,只可惜我大寧並未有哪家小姐精於騎射,怕是不能夠與帝姬比較啊。”
淳熙淡然一笑,“陛下,淳熙心中早已有了想要對決之人。淳熙今日見了一位故人,年少時每逢朝會,我與她都要論個高低,請陛下準許淳熙挑戰韻華帝姬。”
殿內安靜幾秒,隨後目光盡數聚集在蘇梔身上。
蘇梔臉上沒什麼表情,反倒是謝衍知,眼神驟然變得有些凜冽,轉而落回身側少女身上。
“驚蟄,你可願意?”寧皇偏頭問她。
國家的臉面大於一切,方才的對決,大寧勝少敗多,若是主動推辭過去,那這些邊境小國日後便更不會把大寧放在眼裡。
更何況,平北人精心策劃這一切,不達目的不罷休。方才都只是開胃小菜,這才是真正的對決。
蘇梔什麼也沒說,站起身來,卻在下一瞬,於眾目睽睽之下被謝衍知握緊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