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梔說完那句話就埋頭開始吃飯,一句話都不和謝衍知多說。
謝衍知看著她的腮幫子像只倉鼠一般,鼓鼓囊囊的,也起了逗弄她的意思。
窗外的天空煙花絢爛,謝衍知悠閑自在的靠在椅背上,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蘇驚蟄。”謝衍知聲音慵懶,像是無聊時分出心思逗逗自己一樣,“聊聊天嗎?”
蘇梔咀嚼的動作頓住,嚥下去,抬頭看他,眼睛澄澈無比。
謝衍知看著她低笑一聲,他隱隱覺得,蘇梔這只炸了毛的小野貓,似乎被自己養成了一隻呆萌的兔子。
“什麼?”蘇梔不自在的動了動身子,發自內心的覺得謝衍知不止是想要和自己聊天這麼簡單。
“要不要交換個秘密?”謝衍知握著酒杯,將杯託在桌上磕了磕,混濁的酒液濺了出來,“什麼秘密都可以,只要是對方知道的,都要知無不言。”
蘇梔原本是要拒絕的,謝衍知想知道什麼,她心裡隱隱有了猜測,她不能說。
可是,她也有想要知道的事,盡管這件事和西遼的煤礦相比不算什麼。但是,她也有私心,也想要自私一次。
於是,原本到嘴邊的拒絕,脫口而出變成了,“好,我答應你。”
謝衍知眉梢微挑,像是有些驚訝,“這麼痛快?”
沒給蘇梔反悔的機會,謝衍知繼續道,“那我們可提前說好,誰也不許撒謊。”
說罷,謝衍知自顧自地與蘇梔放在桌上的酒杯碰了碰,發出清脆的一響,隨後一飲而盡。
像是為了達成某種交易,蘇梔也學著他的模樣,端起酒杯,將杯中剩了一半酒液倒入口中。
“那我先問。”蘇梔放下酒杯,“你正經答我。”
謝衍知示意她開口。
“我母後,究竟為何自殺?”蘇梔看著他的眼睛,這一次,不曾深陷於他眼眸多情的漩渦中,眼神堅定,“不要告訴我是為情自戕,我母後絕不會如此!”
謝衍知早有料到她想問什麼,在把這句話問出口時,謝衍知就考慮過要不要告訴她。
從前,或許自己出於某種目的向她隱瞞真相,
可是今夜,酒精侵蝕了大腦,他忽然覺得,不讓她知道母親去世的真相,對她似乎是不公平的。
蘇梔靜靜的坐著,瘦弱的身體坐的很直,好像接下來聽到的無論是什麼樣的狂風暴雨她都能接受。
謝衍知毫不保留,藉著酒勁將自己心中的猜測,和那日所見的一切,盡數告知於她。
蘇梔胸口一起一伏,指骨因用力而泛白,嘴唇張張合合,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第一次在金鑾殿的大殿上見到宋啟時,她心中就已經對這個人産生了莫名的敵意。
後來見謝衍知不肯回答她的問題,她更加確定了宋啟與母後的死,有千絲萬縷的關系。
“這封信,是給雍王定罪的鐵證。”謝衍知緩緩開口,“你知道,在哪裡嗎?”
蘇梔用力回想了許久,都不曾記起母親與她提過。
“沒。”蘇梔輕嘆一聲,“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無事。”謝衍知眼底情緒不明,接著雙手枕在腦後,往後靠了靠,“那接下來,可就輪到我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