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妃看了看跪著的小妾,抬手讓她下去,湊近宋啟,輕聲道:“嚴金表面與王爺交好,實則一心扶持他那外甥宋子揚登立為帝,王爺要小心。”
“看賢妃最近一副要與定安侯府攀姻親的模樣,便知道他們兄妹二人打的什麼主意。只是賢妃是個腦子不清楚的,當真以為,謝衍知是什麼省心的嗎?”
想到謝衍知十分挑釁地放了那人回來,宋啟攥著扶手的手又不由自主地使了力。
元澈攙扶著謝衍知從府內大門走出來,送宋妧上馬車,此時的謝衍知看上去面色慘白,弱不禁風,這可把宋妧心疼壞了。
“娘,孩兒無事。”謝衍知用力裝作重病的模樣,“只是受了風寒而已,您代兒臣向舅舅請罪。”
蘇梔看著他這逼真的表演,不得不感嘆,謝衍知這樣的人活該他仕途如此順利。
若不是自己親手給他上了妝,恐怕都會被他騙住。
蘇梔不由得感嘆,裝病都裝得這麼像,讓人看了心生憐憫,那他做什麼都會成功的。
定安侯實在看不下去夫人如此關愛謝衍知,自己的兒子,年紀輕輕上陣殺敵都不怕,區區風寒又算得了什麼。
“夫人,去遲了陛下可是要怪罪的。”定安侯出聲提醒。
謝衍知聞言,淺笑著拍了拍母親的手,說道:“母親放心去吧,孩兒無事。”
宋妧戀戀不捨地上了馬車,定安侯翻身上馬,視線瞥到謝衍知蒼白的臉,突然說:“衍知。”
謝衍知心下一驚,面上卻不顯,裝作輕快地一笑,說道:“爹,還有何事吩咐孩兒?”
定安侯面色怪怪的,看向謝衍知身後低著頭的白衣少女,好一會兒才記起這姑娘叫什麼名字,說道:“驚蟄,照顧好世子。”
蘇梔冷不丁地被叫到,卻沒成想這樣的話會從定安侯口中說出,急忙應下。
謝衍知心頭一暖,還沒開口,定安侯便匆匆忙忙地帶著人朝皇宮裡去了。
馬車裡,宋妧聞言也輕笑一聲,整理了一下發絲。
畫意開口道:“侯爺鐵漢柔情,表面對世子嚴加管教,實際上心裡比誰都希望世子好。”
宋妧心裡也軟軟的,從今早開始,丈夫就不停地往府醫那邊跑,生怕兒子身子有什麼不適。
“你們二人還未曾過過新年吧?”宋妧拍拍她們的手,“今夜啊可得好好瞧瞧,可熱鬧了。”
二人淺笑盈盈地點頭應下。
從被蘇梔安排過來照顧宋妧開始,二人就真心實意地對宋妧好,宋妧也始終待她們和顏悅色,與曾經的宋嫻一般。
詩情只當是照顧蘇梔的姨母,可畫意卻逐漸發現了不對勁。
在寺廟的時候,恰好碰上了寧皇帶眾嬪妃前來祈福,畫意為他們煮茶送過去時,聽到了二人的對話。
香煙飄進禪房,身著明黃色龍袍的男人跪在蒲團上,與素服的女子面對面而坐。
“皇兄今日來此,是為祭奠皇嫂?”宋妧抬手為他倒茶。
寧皇將緊皺的眉頭揉開,點了點頭,說道:“你在這邊,可一切安好?”
“好,”宋妧道,“也不好。”
“不好?”
“時常夢到姐姐罷了。”宋妧感嘆一句,稍稍長出皺紋的臉上,擠出一抹苦笑,“臣妹每每看著眼角的皺紋,總會想起姐姐。姐姐那般貌美,如今會不會也與臣妹一般,容顏老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