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梔不解,賢妃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說明曾經一定得到過寧皇的寵愛,那她最得寵的日子為何會是容顏老去的去年。
談起來謝衍知也覺得怪,“是啊,去年有一段時間,賢妃生了一場重病,痊癒時,容貌忽然之間宛若少女。”
寧皇不是昏君,但沒有哪個男人會不偏愛美人。
更何況,賢妃是正兒八經的官家小姐,自幼飽讀詩書,初入宮得寵,便是因為她腹有詩書氣自華。
蘇梔沒往深處想,賢妃想拉攏謝衍知上船,謝衍知不答應就是了。
只是這個嚴金作為一地知州,前往西遼。
蘇梔想到這裡,桌下的手攥緊了衣裳。
莫非是,他也知道了煤礦的事?
臘月二十一,定安侯親自前往寺廟接定安侯夫人回來,謝衍知一同跟隨而去。
有了上次春花院的教訓,謝衍知也沒把蘇梔留在府裡,讓她駕馬行在青鸞身側,一同前去。
蘇梔沒戴面具,正面對上定安侯時,也只是乖順的低著頭,定安侯一直沒看清過她的正臉。
和朔州的感業寺一樣,這裡同樣也是人滿為患。
來都來了,定安侯自然也不會接了人就走,而是前往殿內燒香拜佛,感謝佛祖一年以來護佑他平安歸來。
謝衍知隨在父母身側侍奉,特意趁著定安侯不在的時候,囑咐了蘇梔別亂走。
蘇梔帶著青鸞,只是在寺廟內四處逛逛。
青鸞寸步不離的跟著蘇梔,上次的事沒從蘇梔這裡問出全貌,但後來謝衍知查完,也從它口中瞭解了一二。
謝衍知雖然沒說什麼,但青鸞明白,這樣的事再來一次,自己這條命怕是也沒什麼用了。
後院人不多,都是一些供人居住的禪房,香客們也都無心來這裡散步,香煙逐漸消散,前方的屋簷下坐了個衣衫襤褸的老人。
老人已經是不惑之年,手上拄著的柺杖磨得鋥亮,看上去有些年頭了。
蘇梔看了一眼,不知道這人是誰,但也能看出,絕不是什麼平庸之人。
因為製作那根柺杖的紅玉香樹,整個西遼都沒幾棵了。
老人摸著他的鬍子,坐在寒風裡,穿的不多,看起來卻身子骨不錯,坐如松,看起來並不冷。
蘇梔和青鸞對視一眼,青鸞拉住她,“算了,事不關己己不操心,免得惹來麻煩。”
蘇梔自然知道這個道理,可也不知是何種情緒纏繞,將手從青鸞手中抽出來,踱步到老人面前。
感受著一片陰影投下,還伴隨著一股若有似無的梔子花香,
老人抬頭,眼角眉梢滿是皺紋,看起來卻十分精神。
蘇梔從腰間的荷包中掏出銀子,遞給他,沒說話。
老人毫不客氣的伸手接過,還在手中掂了掂,笑的慈眉善目,“說吧,看什麼?”
青鸞走過來時愣了一下,她怎麼也沒想到,這居然是個算命先生。
蘇梔歪歪頭,坐在他的一邊,聲音輕輕的,像羽毛飄過,“命。”
“命?”
“嗯。”蘇梔點頭,“我的命。”
我該往哪裡去,接下來的路我該怎麼走。
蘇梔對這些,一概不知。
可蘇梔冥冥之中,就是對這個看似實在是不靠譜的老人産生了十足的信任,大概是因為那一根來自同一故鄉的紅玉香樹柺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