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溪和她同住長樂王府,自然知道司萍近日不知為何,總有些沉默。
他今天特地起了個大早,去城西街口買了好幾種蜜糕回來送她。多吃些甜食,總能勉強寬慰寬慰。
“柳隊只肖幫我提一提便是,若是司萍姑娘亦高看我幾分,我這懸著的心便稍稍安穩了些。”
“宋某不怕等,再久都等得起。”
既如此,柳絮只能應下。
宋清溪站在原地看柳絮背影消失,整個人心裡壓不住樂。
不是他過於自戀,他亦有些覺著司萍對他有好感。若是柳隊幫他挑破這層窗戶紙,那他和司萍…….
思及此,宋清溪滿心雀躍,心髒怦怦。甚至開始清算他要準備多少聘禮來迎娶自己心愛的姑娘,心中算不明白,迫不及待想修書一封給父親,讓他在家好好理一理。
這邊,柳絮回府後徑直去尋夏昀崧。今日休沐,他亦在家。
柳絮皺著眉頭把事情簡單提了提,末了總結道:“事情比想象中還要麻煩些。”
夏昀崧擱下手中的書卷,替柳絮斟上一壺茶,安慰道:“若非如此,怎會逼得那司逢春進京來告禦狀?”
她提及司家祖父,夏昀崧倒是有些印象。之前確實有位頗得先皇信任的司姓老臣告老還鄉,原是她的祖父。
只是如今那寶座都換了三個人坐,一朝天子一朝臣,誰還會記得什麼司大人?
按照謝長明的秉性,他斷不會為一個孤女去問罪鐘家。更何況這司逢春亦無確切證據,只憑一面之詞,難上加難。
夏昀崧如實將局面分析於阿絮聽。
柳絮聞言沉眸,暗自嘆氣。心中明白,但仍掙紮道:“當真沒什麼可能?”
夏昀崧搖頭,回得斬釘截鐵,語氣溫和但又無情:“若只一個孤女,絕無可能。”
柳絮不知如何說。豎日朝堂上,鐘家幼子再被贊,去了崇文館校書。
訊息傳得極快,司萍走在大街上都能聽見街角兒童對鐘家子的歌謠贊頌。
柳絮再見到司萍時,司萍臉色難看至極,見柳絮面色不好,心中有所猜測,主動開口詢問道:“毫無辦法?”
柳絮搖頭,她不止向夏昀崧打聽,還私底下去請教了肖盼等值得信任的舊熟。皆連搖頭。
若是司家朝中有人倒還能周旋幾分,可司家自司萍祖父告老後再無一人入仕。
說得好聽些祖上曾輝煌過,說得不好聽些,只是些擁有祖業的白身。
天底下受官僚士族欺辱的白身海了去,為何偏偏替司家伸冤?伸的還是些風流往事。
最為關鍵的還是夏大人說的那句,陛下斷然不會為小小司家開罪如今正得寵的鐘、陳兩家。
畢竟當初陛下遠走巴川時,陳家可是出財出力,鐘家亦是付出不少。
要怪就怪司家倒黴,碰上祖蔭旺,如今還一朝化雨成龍的鐘家。
司萍面色慘敗,死死捏緊袖口,她什麼都明白。歸根到底還是她沒有價值,沒有和鐘家抗衡的底氣。
可她還能怎麼辦?又能怎麼辦?
司萍思緒一團亂麻,喉頭不由哽咽,尚且還記得謝過柳隊替她四處打聽周旋。
見司萍如此傷懷,柳絮不知如何開口宋清溪所擺脫的事。只提了句,“宋清溪他近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