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向她們招了招手,稍大些的男孩大著膽子爬了出來,緩緩向柳絮靠近。
“你叫什麼名字?”柳絮問道。
“大柱。”
“你弟弟呢?”
“二柱。”
普通人家孩子的名字,幾乎是怎麼隨意怎麼來,其父母也不識得幾個字,只什麼字叫得順,便叫什麼。
若是村中有幾個讀書先生,或許還能請教一二。
大丫回來時見大柱站在柳絮身前,怕其沖撞恩人,只將他拉過來叮囑,“這是恩人,不可怠慢!”
柳絮主動解釋道:“沒有怠慢,大柱很乖。”
大丫這才鬆口氣,又是緊張又是侷促,在一側搓著手不知道該幹什麼。
柳絮關切道:“你母親呢?”
“在地窖裡。”
“她既患了重病,長期呆在地窖,對養病不利。”
大丫擰著腦袋,她什麼都不懂,只覺得母親呆在地窖裡安全,如今聽柳絮一眼,又使喚大柱和二丫將母親扶上來。
門外,幾聲動靜引了柳絮注意,柳絮眼一冷,當即出門,果然有幾個毛賊跟了過來。
她當即拔劍,警告道:“要麼自己離去,要麼命留在這兒。”
幾人見柳絮手中有劍,當即被嚇住,轉頭便跑。
大丫在門口瞧瞧探出腦袋,心中對柳絮的佩服和敬意又高上幾分。
柳絮見兩個孩子將一位瘦得幾乎只剩一副骨架子的婦人饞扶出來,讓幾個孩子安心侍奉她們母親,自己去周圍巡視一圈。
大丫說那腳步聲從西北處傳來,他家是朝北的屋子,能讓在地窖躲著的大丫聽見,那些人定然從不遠處路過。
只是,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奪財?這又何必夜行?
柳絮心中生疑,懷疑是紅巾之亂中倖存的餘孽。
藏在樹林後的懷風和懷春向柳絮悄然看去,懷春悄聲道:“夫人這是在作什麼?”
本以為夫人會徑直進城,那她和懷風便能回京複命,可誰知夫人竟中途停了下來,跟一個小丫頭回了家。
懷風想來冷靜,解惑道:“夫人給了那丫頭錢糧,若是真的一走了之,那丫頭好命的話還能活著,不好命,只怕活不過今晚。”
四面全是惡狼,獨她一人得財,必定為眾人眼中之釘。
“那夫人這又是在做什麼?”
懷春指向遠處在地面來回打量的女人。
他們離得遠,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話,見柳絮如此行為,懷風只沉默道:“不知。”
柳絮冷眼盯著面前密密麻麻的腳印,前幾日下了雨,地上的土痕還濕著。
若是尋常人路過,倒也不生奇,可奇就奇在這些腳印的花紋竟然都是一致的,且人數不少。
據她所知,紅巾軍可沒有這規制,更何況是倉促逃生的紅巾餘孽。
藏在這深山之中的人,到底是什麼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