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昀崧只是看著她,夏平南腦內思緒混亂如亂麻,十五年前的記憶飛速在她腦海中劃過。
最後她定格在告訴陛下她有孕後,他看向她的那雙眼眸。
不平不淡,深處隱隱還藏著什麼。
那時她滿心慌亂竊喜,只道陛下不在意子嗣,只鐘愛美人。
可如今看來,那眼眸深處藏著的,分明是嘲弄!
她和於林躍這十五年來的遮遮掩掩,膽戰心驚,在陛下眼裡竟然只是個笑話??
哈…….哈哈…..
夏昀崧同她對視,“所以,夏氏一族的死另有陰謀。”
夏平南身後頓時起了一大片雞皮疙瘩,有人在針對夏氏?特地挑了那夜動手?
她臉上還帶著淚,只難以置通道:“誰?”
父親和母親向來為人和善,與人交好,誰會下手這麼狠?
夏昀崧斂眸,“不知。”
“我會在這兒追查下去,你回宣陽,我已交代好,那的夏氏族人會好生照顧你。”
夏平南沉默低下頭,忽地想起那個姑娘,“我能帶走一個人嗎?”
“林婉兒那丫頭。”
夏平南出門那一刻,夏昀崧叫住她,緩聲道:“方才同我進來的那個姑娘是我發妻,亦是我的心上人。”
夏平南扭頭,只見夏昀崧臉上揚著笑,那是她從來沒見過的笑容,含蓄中帶著深深的暖。
不由自主的,她嘴角也被帶出一抹笑。
“她很感激你,你當初於大殿上誇贊她,封她做典軍,她一直記得。”
原來是她。夏平南一切都想了起來,她默了默,細聲回道:“一切事了,你將她帶回宣陽,好好拜祭父母。”
謝長明越發忙起來,連帶著夏昀崧都被他留在宮裡。
莊鳶勉強熬夜等他,看著他親自壓著一群朝臣清查國庫,一向以笑面示人的謝長明臉色難看至極。
他這位好兄長即位後,當真是揮霍無度,短短十幾載,國庫幾乎虧空成了篩子。
一問錢去哪了,朝臣們瑟瑟發抖,言一部分被先帝支走,去向不明。
另外大部分供養宮中開支,光是美人們的開銷,都不計其數。
先帝去後,謝懷即位,夏太後不忍眾美人陪葬,只將其挪去行宮,這又是一筆開支。
謝長明冷著臉,“行宮那處的供養全斷了,傳令過去,讓那些美人該散的散,該走的走。”
一系列縮減開支的命令推了出去,殿中只留下信得過的人,謝長明這才無奈道:“父皇打下的基業,十幾年就被他揮霍了精光。”
他半是玩笑半是認真,“昀崧,你可得替我好好想些法子,以前就屬你最精。”
夏昀崧瞧著時候不早了,微微頷首,“阿絮還在府中等我,我得先回去。”
謝長明大概有聽他提起,柳絮不日便要北上。
他玩笑道:“不如給你賜個旨,讓她留在這兒便是。”
“瞧你整天心神不寧,天天思家。如此長久作伴,舉案齊眉,豈不樂哉?”
若柳絮真的走了,只怕他這位好兄弟真得化身念妻石,日思夜想。
再次,他們和長樂王之間,終要了斷。
夏昀崧搖頭道:“阿絮有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