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偏偏選擇這樣決裂鮮紅的方式。
他的需求僅僅是讓這些中立的人能在林全釋面前說上幾句話,剩下的就交給他們來操作。
林全釋有民心,他們的舉動可以讓民眾心裡種下懷疑的種子,讓她們開始懷疑這位忠君賢臣的本性,然後他們開始在暗中造勢。
柳絮目光看向桌上那個小布袋,她往夏昀崧的方向推了推,細聲道:“要不看看?這裡面或許會有答案。”
被包得緊緊的小布包不知裝了什麼,四四方方的。
夏昀崧小心將它拆開,映入眼簾的是兩小壺封好的陳酒,一封米黃的書信。
他拆開信,信封薄薄的,裡面只裝了一張摺好的信紙,上面墨跡簡短有力。
小子不懼,老夫何懼之?
夏昀崧捏著信紙的手有些發顫發抖,一時竟有些捏不住這薄薄的紙張。
筆墨深邃有力,筆跡婉轉間瀟灑流暢,力透紙背。
柳絮一眼掃過,看向夏昀崧,他一直木著臉,沒說話。
她堅定道:“看見了嗎?你不是一個人。”
夏昀崧,在你孤身入獄的時候,在你孤身忍辱受罵的時候,在你雙手染血的時候,你都不是一個人。
柳絮將他摟緊懷裡,默不作聲,任由他的眼淚潤濕她的衣裳。
豎日,朝臣們要求迎太後娘娘上朝議事,詳細探討陛下被害一事。
林全釋站在臺下,眉眼戲謔地盯著夏平南。
若是還想保留你兒子最後的清譽,讓他死後體面些,讓你以後的日子繼續享福,那便好好說話。
夏平南思及懷春淩晨的交代,只嚥了咽口水,順著林全釋,一概說自己不知情。
聽得臺下朝臣皺眉不已。
她已知曉昨日的事,可事到如今,更不能亂說話,她要扮演好自己的身份。
她要相信夏昀崧,相信她的親弟弟。
這一日,林全釋是笑著離宮的。
同他這派的喜笑顏開相比,那頭的中間派眉頭緊鎖。
一群人站在人去樓空的大殿上,團團圍著馮儲祥,“馮侍郎,再這麼下去,我們可只能眼睜睜看著了。”
不怪他們中立做派,而是同林全釋抗衡的寧遠王就這麼倒了,連帶著他麾下的親信要麼被遠調,要麼被處理。
他們都是些文臣,又能有什麼做為?
至於那些個武將,手上沒兵,更是像條被拔了腿的蜈蚣,大氣都不敢喘。
馮儲祥同樣緊鎖著眉,杜銘慨然赴死,定是心中有底,只是他到底在想什麼。
最近他那些個門生更是悶頭悶腦,嘴上最常唸叨的便是杜銘前日將所由門生全部遣散,後續所作所為都與他們無幹。
明面上像是杜銘早已有這個打算,同門生們保持距離。
身後禮部郎中瞧見馮儲祥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樣,心中猶豫半晌,趁著人少,主動上前拱手,“馮大人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
馮儲祥看去,是禮部郎中全大人,為人慢吞,在朝中向來不打眼。
全牟猶豫許久,終附耳幾句。
他不知夏昀崧將那些東西交給幾個人,他手中有一份,杜大人想來也是收到了。
馮儲祥眯了眯眼,“全大人寫文素來一絕,許久沒和全大人談論文章制宜,不如下朝後過府一敘?”
“下官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