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昀崧貼近她,近到能看清她臉頰上細小的絨毛,他放低自己的聲音,沉中帶啞,“承蒙柳校尉看重,夏某也不是憑白享福的,不知柳校尉想要在下做些什麼?”
他的眼中滑過戲謔,瞳孔閃著細碎的星光,眼睜睜看著一抹紅暈從柳絮的脖頸染上臉頰。
夏昀崧不肯放過她,將她摟得更緊,低聲強調道:“——什麼都可以。”
柳絮自是不甘示弱,側過臉猛地親了他一口,附和道:“這可是你說的。”
夏昀崧被反將一軍,反而哈哈大笑,柳絮坐在他懷中,也跟著笑。
一瞬間,她們彷彿回到了在南柳村的日子,沒有時刻壓在心中的煩惱和憂愁,有的只是歡聲和笑語。
白懷岸此時推門而入,看著院中兩人親熱的身影,他頓了頓,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
柳絮看了他一眼,他同夏昀崧之間稟告什麼,她從來不過問。
白懷岸也識趣,從來不和夏昀崧打聽這位王妃的背景。
但夏昀崧向來不在乎,只側著眸子,掃了他一眼,“買回來了?”
白懷岸將手中的瓷白玉盒遞了過去,“買回來了。”
夏昀崧伸出骨節分明的長指,隨意將玉盒攥在手心上,扭開盒蓋,裡面是黃潤的藥膏。
他將柳絮的手背了出來,伸出一根手指勾上一些,均勻敷在她手背的刀疤上。
柳絮本就不想讓他看見這些傷口,不適地動了動,想把手縮回來。
夏昀崧輕聲道:“別動,還沒敷好。”
柳絮聞言,安靜下來,眉眼順著看向他,只能看見他碎發遮擋的額角下那雙格外專注的眼眸。
“夏昀崧,不用這麼講究,我向來活得糙。”
在南柳村時,她從小就要上山拾柴,那雙手早已被磨得不像話。
從軍打仗後,戰場上刀劍無眼,哪有那麼多的功夫去檢視自己身上哪又多了幾道刀口。
夏昀崧滿意地看著粗糲的刀口被黃色藥膏塗滿,待藥膏幹後,他重新將她的手握住,輕聲道:“這不是講究,是心疼。”
柳絮默,曾經的夏昀崧只會紅著臉聽她每天無差別的直白示愛,何時也學會主動調情了?
她欲抽回手,抽不動,反而被夏昀崧重新擁回懷中。
夏昀崧瞧了一眼桌上的那一小罐藥,蹙眉道:“那人還是如此摳唆,一點都不願多拿?”
白懷岸苦著臉,他和懷風舔著臉上門好幾次,都被哄著回來,那人只罵道:“沒錢還想拿好藥?放屁!”
最後被他纏得不行,才勉強扔出來一小罐。
夏昀崧聞言,好看的眉眼鬆了鬆,瞥了白懷岸一眼,似是有些嫌棄,“誰讓你們去當謙謙公子的?”
“沒錢自有沒錢的買法,那是自家人,別客氣。”
他暗示得如此明顯,白懷岸眼眸一亮,高興地應了一聲:“是!”
這藥價值千金,若是以前寧遠王的家業還在,定然不愁。
如今整個寧遠王府都被封著,他要收錢,自個去王府裡取便是。
白懷岸得令,又將府外的情形和他們的動作細細交代。
“這幾日林全釋那老家夥屢屢同劉代文勾結搭伴,同神武軍的谷蒼文老將軍也往來頻繁,估計是等不及了。”
他一骨碌全交代,就等著王爺吩咐。
“宮裡呢?”夏昀崧沉默一瞬,還是問道。
白懷岸就等著主子主動問,“前夜謝懷同太後娘娘大吵一架,豎日太後娘娘便大病不起,換了好幾個太醫去。”
夏昀崧蹙眉,“知曉是何事嗎?”
“謝懷那小子多疑,我們的人沒敢往前湊,只隱隱聽到於統領的名字。”
於統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