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全釋沒有什麼耐心。他死與不死,都不妨礙林全釋對謝懷動手。
“謝懷這麼恨你,你不會還想著去救那個沒良心的吧?”柳絮皺眉,懷疑夏昀崧是不是傻了。
夏昀崧失笑,“總要弄清楚些什麼才是。”
譬如夏平南為何閉門不出,默許謝懷倒向林全釋。
再如林全釋接下來會作什麼?
他雖與自己這個長姐相處不長,可她本性不壞。
夏昀崧自恃自己在她心裡還算有些分量,若非突然出了什麼事,謝懷那兒她勢必會攔著。
再怎麼也不會讓事情來得這麼突然。
宮中,謝懷猛地將一桌子金銀玉器掀翻在地,“混賬!都是些廢物!”
“他一個被關押在囚車裡的犯人,就這麼被劫走了??”
“你們到底是怎麼辦事的!”
門外,夏平南匆匆趕來,聽聞殿內的動靜,剛剛平複下來的心又高高提起。
夏昀崧沒死,被人救走了。
一聽聞這個訊息,她數日來懸在心中的總算落了地,半是憂半是懼。
昀崧是她親弟弟,她如今就剩這一個親人,又如何能忍心眼睜睜看他去死。
可是那個秘密……夏平南顫著閉眼,若是昀崧知曉她犯下的大錯,只怕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她。
她面前收攏自己的心緒,推開大門走了進去,“懷兒這是怎麼了?”
夏懷連裝都不想裝了,他演夠了慈母孝兒的恩愛戲碼,滿眼陰鷲地盯著夏平南,“夏昀崧沒死,你很開心吧?母後。”
夏平南愣住,頓在原地,一時之間竟有些侷促,她勉強扯出笑:“怎……怎麼會呢懷兒,母後一聽到訊息就趕來你這邊。”
“母後擔心你。”
“擔心我?哈!”
謝懷抓著瓷罐,猛地砸向夏平南,“你分明是在擔心你自己!”
“滾!都滾!把林全釋那個狗東西給我叫來!”
“廢物!都是廢物!”
冬仁額頭被砸出血,滿臉乖順地退出大殿,見太後娘娘還停留在殿外,他苦澀上前,“太後娘娘,陛下如今正在氣頭上,要不您先回去歇一歇?”
“小的這就去喚林大人進宮。”
夏平南從未見過謝懷如此模樣,此時被嚇得心中發麻,她下意識叫住冬仁。
忽視冬仁滿額頭的血,只匆匆吩咐道:“陛下如今受激,你定要好生侍候。”
說到此處,夏平南頓住,擺出自己太後娘娘的氣勢,半是威脅道:“若是有所怠慢,我定要拿你問罪!”
冬仁斂眸,壓抑住內心的扭曲,只原地給太後娘娘磕了個響頭,“太後娘娘的話,冬仁定牢牢記在心中。”
殷紅的血順著他的腦袋蔓延到額頭,又被印留在地上。
一直到夏平南出了宮門,冬仁才從地上站了起來。
身後的幹兒子哆嗦著給他地上濕布,他冷著臉接過,觸手的那一刻,冰涼的冷意襲來。
他下意識將濕布砸在幹兒子臉上,尖細著嗓音罵道:“幹什麼吃的!又冰又冷!自個去領二十板子!”
幹兒子被嚇得渾身發抖,匆匆應道:“是……是……”
說完,轉身便走。
殿內,謝懷還在砸東西,冬仁掃了大殿一眼,皺著眉頭叫住他,“站著,先去給陛下找個快活了來瀉火。”
所謂的快活是什麼,幹兒子心裡明清兒,只點了點頭,又拐向其他地方。